眾人移步時千足同踏,整座山崖為之輕顫;轉身之際廣袖齊佛,恍若仙女散花,又若百花齊放。
劍氣激蕩間,露珠在劍尖碎作星芒,山嵐被絞作素練。
一氣化三清!又一句口訣脫口而出,
聲浪震得山雀驚飛。百柄長劍倏然下劈,劍脊映出朝陽金線,如銀河傾瀉。
兩儀分陰陽!
左步踏坤位,劍鋒畫弧。道履碾碎枯葉的脆響與劍嘯共鳴,驚起滿地銀杏飛舞。
眾人劍尖一挑,喝聲穿云裂石:北斗注長生——
百劍同刺,似要將清晨的露珠炸裂成虹。晨光中劍陣忽變七星,玄色衣袖連成翻墨的波濤,劍鳴聲竟壓過了遠處鐘聲。
忽聞一陣清嘯:“天師伏魔,劍蕩乾坤!”霎時寒光齊出,數百柄長劍劃破長空,動作如出一轍——旋身、刺劍、收勢,衣袂獵獵作響,劍風激得松濤陣陣。
“鏘!”劍刃齊震,金鳴貫耳,聲震山谷。眾弟子踏步移形,陣勢忽如游龍盤繞,忽似鶴翼展開,劍招連綿如江潮奔涌。
口號再起:“日月同輝,道法自然!”聲浪層層疊疊,驚起飛鳥掠云。眾人騰空而起,在空中百劍齊斬;再翻身,劍刃化空而下,似要劃破空氣。
落地后眾人旋身轉劍,百劍畫圓。劍面反射著晨光,猶如一面面“照妖鏡”的碎片。
最后一式“萬劍歸宗”,眾人踏步再次騰空躍起,劍指蒼穹,銀光匯成星河倒懸。收劍時塵埃落定,唯余肅穆之氣回蕩峰巒。遠觀如一幅流動的墨畫,劍意與道韻交融,攝人心魄。
風止,葉落,唯余劍穗紅纓仍在顫動,似百條火龍余息未泯。
躲在一旁的玄真看完眾人練劍后,喃喃自語道:“這個劍法好像很厲害哎!我好像在夢里練過!”
其實不是他在夢里練過,而且他本來就會,而且他的“天師劍法”比這些弟子還要精煉。
不過現在的他又怎會記得這些,有些東西他若是有了印象,也只會當做是夢到過吧。
就在玄真發呆的時候,練功的眾弟子已經收住真氣和寶劍,在練武場上打起了坐。他們在一年長道士的帶領下,原地盤膝而坐,手掐子午訣,緊閉雙眼。
似乎已融入天地之間一般,給人一種神秘而不可的感覺。與剛才練劍時的陽剛所相比,此時的打坐靜而柔,卻也給人一種不可侵犯的神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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