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宗元年,長安。
皇宮深處,曾經的皇帝李淵,如今成了太上皇。權力的交接,并非他所愿,父子間的隔閡,已深如鴻溝。退位后的日子,他過得百無聊賴,甚至有些抑郁。滿朝文武,要么是李世民的親信,要么對他敬而遠之,竟無一人可以真正交心。
他恨過很多人,恨李世民的絕情,也恨那些在關鍵時刻“背叛”他的臣子。其中,就包括陳陽。在他看來,陳陽手握蜀地重兵,若當時能起兵“勤王”,或許他的皇位就能保住。所以,他一直對陳陽心存芥蒂。
但日子久了,這份恨意也漸漸被孤獨所取代。他想起了陳陽,那個始終保持中立,最后卻又“識時務”地站到李世民那邊的蜀國公。
終于有一天,李淵拋開了所有顧慮,帶著幾名隨從,微服來到了陳陽的府邸。
陳陽正在花園里和裴秀下棋,聽聞太上皇來訪,心中一驚,但面上不動聲色,立刻出門迎接。
“老臣參見太上皇。”陳陽躬身行禮。
李淵擺了擺手,語氣有些蕭索:“免了,朕就是來看看你,敘敘舊。”
陳陽將李淵請入書房,屏退左右,只留下裴秀奉茶。
書房里很安靜,兩人相對而坐,一時竟無。
“你在長安,過得倒是安穩。”還是李淵先開了口,目光掃過書房里簡樸的陳設。
“托陛下的福,老臣能安享晚年,已是萬幸。”陳陽回答得滴水不漏。
接下來的日子里,李淵便成了陳陽府中的常客。他不再提朝堂之事,也不再提當年的恩怨,只是和陳陽聊些家常,或是下下棋,聽聽琴,解解悶。陳陽也始終保持著恭敬而疏離的態度,陪他聊天逗悶。
兩人默契地避開了所有敏感話題,仿佛只是兩個普通的老人,在共度晚年。
但陳陽知道,李淵并非真的一無所知。這位曾經的皇帝,心思縝密得很。
有一次,兩人下棋時,李淵落子后,忽然輕聲說了一句:“建成和元吉的孩子們,若是還在,也該這么大了。”
陳陽執子的手微微一頓,隨即不動聲色地落下棋子,淡淡道:“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李淵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復雜難明的神色,沒有再說話。
那一刻,無需多,一切盡在不中。
李淵或許猜到了什么,或許只是在感慨命運的無常。但他沒有點破,陳陽也沒有承認。
這份默契,成了兩個經歷過亂世沉浮的老人之間,心照不宣的秘密。陳陽用自己的方式,為那個逝去的時代,保留了一絲血脈;李淵則用自己的沉默,回應了這份最后的“君臣之義”。
有了陳陽的陪伴和照顧,李淵的身體一直很硬朗。他幾乎天天都泡在陳陽府里,兩人下棋、品茶、聊天,活脫脫一對“快樂老頭”。李淵還常常厚著臉皮“打秋風”,蹭吃蹭喝,吵著鬧著要陳陽陪他。
陳陽嘴上不說,心里卻覺得有些無奈。
終于有一天,在李淵又一次拉著他下棋,連裴秀送來的茶都顧不上喝時,陳陽忍不住抱怨道:“陛下,臣真是怕了你了。如果你是個女子,我天天陪著你,別人還能說我是憐香惜玉。可你偏偏是個男的,我放著自己的妻子不陪,天天陪著你,你說我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
李淵聞,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一陣哈哈大笑,拍著陳陽的肩膀,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笑夠了,他忽然湊近陳陽,壓低聲音,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說道:“當年的蕭皇后、趙王楊杲,還有楊廣的孫子楊政道……你懂我的意思吧?”
陳陽的臉色“刷”地一下變了,立刻做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眼神飄忽,還下意識地往四周看了看,仿佛生怕被人聽見。直到確認書房里只有他們兩個人,他才長舒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一副“嚇死我了”的模樣。
李淵看著他這拙劣的表演,笑得更樂了,打趣道:“行了行了,別在我面前裝了。咱倆相處這么多年,我還不了解你?你那點小心思,瞞得過別人,可瞞不過我。”
陳陽也跟著笑了起來,既然被點破了,他也就不再掩飾。這份心照不宣的默契,讓兩人之間的關系又近了一層。
時間就在這樣輕松愉快的氛圍中悄然流逝。
轉眼來到了貞觀七年。
這一年,宮中傳來喜訊,晉陽公主李明達出生了。
而陳陽,也在同一天,收到了一個來自系統的提示——他的支線任務,終于來了。
晉陽公主李明達,小名小兕子,迎來了她的百日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