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中葉,江南蘇州府吳縣青溪鎮的顧家,是當地赫赫有名的大戶。經三代經營,顧家坐擁千畝良田,城中數間店鋪,家產豐饒,家主顧承宗為人寬厚,卻也因此對旁支族人疏于防備。
變故始于獨子顧明軒十二歲那年——孩子在外出時“失足”墜橋,雖保住性命卻成了癡傻兒。顧承宗悲痛未平,妻子又因憂思成疾離世,只留下他與癡傻的兒子、三個年幼的女兒支撐門戶。
他未曾察覺,這一切早已是旁支堂弟顧承祖、顧承業等人的陰謀。他們覬覦主脈家產多年,先設計讓顧明軒致殘,斷了顧家傳承;而后趁顧承宗心力交瘁之際,暗中轉移資產,勾結外人;最終在一個雨夜,將顧承宗謀害,偽造成意外墜井的假象。
家主一死,顧承祖等人立刻聯合城中勢力,以“主家無合格繼承人”為由,強行霸占顧家所有田產店鋪,上演“吃絕戶”的戲碼。他們污蔑癡傻的顧明軒“不祥”,將其活活餓死;又將三個年幼的女兒視作累贅,暗中滅口。
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讓曾經興旺的顧家主脈人亡財空,所有家產盡落旁支之手,只留下一段被鄉鄰悄然嘆息的悲慘往事。多年后,當年參與陰謀的下人臨終吐露真相,才揭開這場以親情為幌子、以貪婪為底色的血腥掠奪。
陳陽踏足這個世界的瞬間,腳下已是南京城錦衣衛衙門的后院。他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嶄新的飛魚服,腰間繡春刀的重量恰到好處——這是實打實的肉身穿越,與他經歷過的十余個世界一樣,利落干脆,毫無滯澀。
系統的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當前身份已鎖定:應天府(南京)錦衣衛百戶陳陽。觸發關鍵劇情線——報恩。”
信息流緊隨而至:多年前,尚未發跡的他(此界身份背景)困于窘境,是江南青溪鎮的顧家主主顧承宗仗義疏財,不僅贈了他足以周轉的銀兩,更在他求路無門時提點了門路,這才有了他今日錦衣衛百戶的身份。
“當前任務:顧承宗今日已遭人謀害,顧家主脈瀕臨覆滅。需即刻前往青溪鎮,保護其癡傻獨子顧明軒及三名年幼女兒,確保四人平安,護住顧家殘余血脈。”
陳陽聽完,指尖在刀柄上輕輕一叩。顧承宗的恩情,無論于原身還是于他接手后的身份,都重如泰山。如今恩人遭難,留下孤弱子女面臨絕境,這趟青溪鎮之行,勢在必行。他轉身走向馬廄,翻身上馬的瞬間,眼神已凝起冷意——敢動他要保的人,就得承受錦衣衛的雷霆手段。
陳陽沒有半分耽擱,轉身便往千戶衙門走去。他的直屬上司,是南京錦衣衛千戶周顯——此人向來器重陳陽,不僅因他辦事利落,更因陳陽是他一手提拔的心腹,彼此信得過。
“大人。”陳陽進門時,周顯正低頭看著卷宗,他抬手行了個禮,直截了當道,“屬下剛接獲線索,需即刻趕往吳縣查辦一樁要案,特來報備。”
周顯抬起頭,見是陳陽,臉上露出幾分隨和:“哦?吳縣那邊有案子?”他雖有疑問,卻沒細問詳情——心腹辦事,他向來放心。
“是,線索緊急,需盡快跟進。”陳陽語氣沉穩,沒多透露細節。
周顯點點頭,揮了揮手:“去吧,人手夠不夠?需不需要再調些人給你?”
“不必,屬下帶十名力士同去即可。”陳陽應道。錦衣衛中,低于百戶的基層校尉、力士皆可作為隨行手下,其中力士更側重行動力,正適合此行。
周顯沒再多,提筆在文書上批了行字:“行,去吧,遇事可憑令牌調動當地衛所協助。”
“謝大人。”
陳陽接過文書,轉身出了衙門,立刻點了十名精干的錦衣衛力士。眾人迅速備好馬匹,佩上兵器,隨著陳陽一聲令下,十二騎人馬(包括陳陽自己)翻身上馬,馬蹄聲急促地敲打著青石板路,朝著城外疾馳而去,目標直指吳縣方向。
十月的初秋,南京城的清晨已有了涼意。卯時剛過,陳陽便帶著十名錦衣衛力士策馬出城,朝著吳縣方向疾馳。快馬揚鞭,蹄聲在官道上連綿不絕,三個時辰(六個小時)的疾馳后,午時剛過便踏入了吳縣地界。
一行人未作停留,順著路人指引轉向青溪鎮。此時秋陽西斜,已近申時(下午3點),顧家那座青磚黛瓦的宅院漸漸出現在視野里。離著還有數十步遠,陳陽便見院門處人影晃動,幾個穿著體面的漢子正指揮著仆役搬東西,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貪婪。
“站住!”陳陽勒住馬韁,飛魚服在夕陽下泛著冷光,身后十名力士齊刷刷下馬,腰間佩刀半出鞘,氣勢凜然。
院內的人聞聲回頭,看清那身錦衣衛服飾,臉色瞬間煞白。為首的正是顧承祖,他手里還攥著一本賬冊,此刻嚇得“啪”地掉在地上,雙腿忍不住打顫:“錦、錦衣衛大人?您、您怎么來了?”
陳陽沒理會他的哆嗦,冷聲道:“拿下。”
十名力士立刻上前,如狼似虎地將顧承祖和他身邊幾個管事模樣的人按倒在地,掙扎間的哭喊求饒在寂靜的巷子里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