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猛地抬頭,眼里滿是錯愕:“頂罪?”
“嗯,”陳陽點頭,說得篤定,“財務造假、偷稅漏稅,這些罪名早就替你準備好了。你在建工集團管著項目賬目,又是泰叔一手提拔的‘自己人’,出事了,不用你頂用誰?”
這話像道驚雷劈在程程頭頂,她臉色瞬間白了,嘴唇哆嗦著:“不……不會吧?泰叔他……”
“信不信由你,”陳陽打斷她,“你回去后可以留心觀察,看看最近是不是有人在悄悄整理你經手的賬目,是不是總有人旁敲側擊問你項目資金的事。”他頓了頓,抬腕看了眼表,“我在這里待不了太久,最多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三天后,我要你的答復。”
程程攥著包帶的手指關節都泛了白,心里又驚又怕,更多的是對陳陽的感激——若不是他點破,自己怕是稀里糊涂就成了替罪羊。她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對著陳陽微微鞠躬,聲音帶著顫意卻很誠懇:“陳先生,謝謝您……謝謝您告訴我這些,我一定會……一定會慎重考慮的。”
陳陽點點頭,抬手按了下沙發旁的呼叫鈴。很快,老鄭從外面走進來。
“送程小姐出去。”陳陽吩咐道。
“是。”老鄭應下,側身對程程做了個“請”的手勢。
程程又看了陳陽一眼,嘴唇動了動,最終只說了句“告辭”,便跟著老鄭快步走出客廳,腳步還有些發飄。
老鄭送完程程回來,輕步走進客廳,見陳陽正望著窗外夜色,便站定了低聲回話:“陳生,程程小姐已經送走了,車剛出大門。”
陳陽轉過身,指尖在茶幾邊緣輕輕點了點,淡淡道:“知道了。”他頓了頓,抬眼看向老鄭,“你明天去趟舊廠街,找那個在菜市場賣魚的高啟強,把他帶過來見我。”
老鄭愣了一下,隨即點頭應道:“好的先生,好的陳生,我記下了。”他跟著陳陽多年,從不多問緣由,只照吩咐行事。
陳陽“嗯”了一聲,沒有多說。
老鄭見狀,又上前一步,低聲匯報道:“陳生,今日街面上的情況有些不對勁。徐江和白江波的手下,到處在瘋狂盤問、盤查什么。”
陳陽抬了抬眼,語氣平淡:“此事我已經知道了。你不用上心。”
他頓了頓,補充道:“休息吧。”
老鄭應聲“是”,沒再多,待陳陽轉身上樓后,便也熄滅了客廳的燈,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老鄭一大早就去了舊廠街。在菜市場里找到了賣魚的高啟強。高啟強見老鄭穿著得體,氣質不凡,心里有些忐忑。老鄭表明來意,高啟強雖不明所以,但還是跟著老鄭來到了別墅。
老鄭帶著高啟強走進別墅客廳時,沙發上的陳陽正微微側著頭,寬檐帽壓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鼻梁上架著的墨鏡反射著窗外的光,周身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疏離感——那是明星出門時標配的偽裝,哪怕身處私人空間,也早已成了習慣。
高啟強搓著手剛在對面沙發坐下,就聽見陳陽開口,聲音隔著一層似的,帶著點經過麥克風打磨過的質感:“我知道你在舊廠街的情況,也知道你一直想擺脫現在的困境。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高啟強眼睛瞬間亮了,激動得差點站起來:“先生,什么機會?只要我能做到,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陳陽沒立刻回答,只是抬手,先摘了墨鏡。那雙手骨節分明,是常年握著麥克風練出來的穩,可摘墨鏡的動作卻帶著種卸下防備的輕緩。緊接著,他抬手將寬檐帽向后推了推,露出了完整的臉——劍眉星目,鼻梁高挺,正是那張常年出現在廣告牌、電視屏幕、手機彈窗里的臉。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