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正扯松領帶透氣,聞抬了抬眉。墻上的電子屏循環播著《風涌亞洲》的mv,鏡頭里他站在新加坡濱海灣的夜色里,歌聲混著臺下粉絲的韓語應援聲飄進來。“春晚?”他接過趙峰手里的傳真件,指尖掃過“1997年春節聯歡晚會”那行字,忽然想起鋪貨時北京經銷商說的——“這時候能上春晚,等于全中國的年夜飯桌上都能聽見你的歌”。
“林總在電話里說,對方特別提了《風涌亞洲》里幾首歌的意境,”趙峰往他手里塞了瓶溫水,“說希望您選首能讓兩岸聽眾都能聽進心里的,具體唱什么,讓您定。”
陳陽擰開瓶蓋喝了口,水的涼意順著喉嚨滑下去。窗外的首爾街頭還飄著新年裝飾的彩燈,他望著玻璃上自己的影子,忽然笑了:“告訴林總,邀請函先收好。歌的事,我再想想——總得挑首最合適的。”
陳陽掛了林志成的電話,轉身就往首爾酒店的商務中心走。趙峰跟在后面遞上紙筆:“陳董,這就寫?”他頭也沒抬,筆尖在紙上劃過:“春晚那邊等不了,《國家》這歌得先有個模樣。”
幾個小時后,他捏著寫滿字的紙回到房間。“家是最小國,國是千萬家”這行字被圈了又圈,旋律在腦子里盤桓成調。他立刻撥通香港的越洋電話:“讓蘇晴馬上到公司錄音棚等我,我今晚飛回去。”
凌晨三點的錄音棚還亮著燈,蘇晴裹著毛毯打盹,聽見推門聲猛地站起來:“陳董?”陳陽把譜子拍在調音臺上,嗓子帶著旅途的沙啞:“試試這歌,男女對唱,你唱副歌的柔線,我接主歌的重拍。”
鋼琴聲起時,蘇晴先唱了句“一玉口中國”,尾音剛落,陳陽的聲音就接上來:“一瓦頂成家”。初錄時總差著點默契,他索性拉著蘇晴坐在沙發上逐字磨:“‘家’字要暖,像摸著春聯的邊角;‘國’字得沉,像踩在故土上。”直到天快亮,小樣里的和聲終于有了韌勁——既有并肩看萬家燈火的溫情,又藏著共踏山河的底氣。
林志成拿著小樣和選曲單沖進央視駐港聯絡處時,手里還攥著《精忠報國》的母帶。“陳董特意選了這兩首,”他把文件推過去,“《國家》講團圓,《精忠報國》顯筋骨,一個柔一個剛,都是給97年準備的心里話。”對方聽完小樣,指尖在桌沿敲了敲:“歌沒問題,讓陳陽放心忙專輯。春晚前三天進組彩排就行,我們先按小樣排舞美。”
消息傳回錄音棚時,陳陽正盯著《精忠報國》的編曲。趙峰剛把更新的行程表拍在桌上——1月底前要跑完吉隆坡、馬尼拉的簽售,2月1號才能從新加坡飛北京。蘇晴捧著剛印好的歌詞笑:“趕在年根兒底下彩排,倒真應了‘團圓’的景。”他抬頭看了眼窗外的晨光,忽然覺得這兩首歌像一雙翅膀,能載著所有盼團圓的心情,飛過海峽,落到除夕的春晚上。
1月12日至1月底,陳陽的行程被密密麻麻的工作填滿。從首爾的預售答謝會起步,他馬不停蹄地輾轉于亞洲各城市:東京的唱片行簽售會,數千粉絲排成長龍,他握著簽名筆從午后寫到深夜,指尖磨出薄繭;新加坡的粉絲見面會設在濱海灣廣場,露天舞臺下舉著《風涌亞洲》專輯的人群此起彼伏,他連唱三首專輯曲目,汗水浸透襯衫仍笑著揮手;曼谷的品牌代活動上,他剛結束商業拍攝,就被當地媒體圍住追問專輯銷量,隨口報出的“首月亞洲破百萬”數字,第二天就登上了東南亞娛樂頭條。
期間穿插著無數細碎工作:飛臺北接受電臺專訪,聊《精忠報國》的創作靈感;在香港出席專輯慶功宴,和合作方敲定后續巡演細節;深夜在酒店房間接蘇晴的越洋電話,隔著時差磨合《國家》的和聲細節,耳機里循環播放著兩人初錄的小樣。
直到1月最后一天,馬尼拉的壓軸簽售會落幕,陳陽望著后臺堆積如山的簽名專輯,才終于松了口氣。趙峰遞過來的行程表上,1月底的所有標注都被紅筆打了勾——從預售宣傳到各地活動,《風涌亞洲》的前期推廣工作畫上句點,而他的下一站,已被圈定為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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