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院門口,就聽見周氏壓抑的哭聲。陳陽推門進去,只見周氏抱著襁褓中的女兒,眼圈通紅,孩子小臉皺著,閉著眼哼哼,小臉蒼白得嚇人。奶嬤嬤在一旁手足無措,不停地用帕子擦著孩子額頭的冷汗。
“怎么樣了?”陳陽沉聲問。
周氏見他進來,像是抓住了主心骨,哽咽道:“侯爺,您看珠兒……她從后半夜就沒停過,藥也喂不進去……”
正說著,外面傳來通報:“王醫師到了!”
陳陽側身讓開,看著須發花白的王醫師背著藥箱進來,連忙道:“醫師,快看看我女兒。”
王醫師也不敢怠慢,放下藥箱就接過孩子,指尖搭在她細弱的手腕上,又翻看了眼瞼,眉頭越皺越緊:“是誤食了生杏仁里的苦仁,引發了腸胃痙攣,再拖下去怕是要脫水。快,取我的銀針來!”
陳陽站在一旁,看著醫師忙碌,目光掃過周氏通紅的眼睛,沒說責備的話,只對李德全道:“讓廚房立刻熬些米湯,要熬得極爛,等醫師說能喂了就端來。再去庫房取兩匹最好的人參,讓醫師看著用。”
李德全應聲而去,院外的陽光漸漸升高,卻驅不散這屋里的焦灼。陳陽望著襁褓中女兒微弱的呼吸,指尖不自覺地攥緊——這侯府的安穩,從來都系在這些看似柔弱的人身上。
王醫師診脈后,枯瘦的手指在小小姐腕上停了許久,最終松開手,對著陳陽搖了搖頭,聲音艱澀:“侯爺,恕老夫無能……小小姐脾胃本就弱,這腹瀉來得又急又猛,已是油盡燈枯之象,用藥怕是回天乏術了,您……您早做打算吧。”
陳陽臉上沒什么表情,只點了點頭:“知道了。”
他轉向李德全:“送王醫師回府,賞他二十兩銀子。”頓了頓,又添了句,“告訴王醫師,今日之事,出了這侯府門就當沒發生過,若外面有半句風聲,休怪侯府無情。”
李德全打了個寒噤,連忙應“是”,引著面如土灰的王醫師退了出去。
陳陽走到周氏身邊,她早已哭得癱軟在地,懷里的小小姐氣息微弱,小臉白得像紙。他伸手將孩子抱過來,動作竟異常輕柔——那小小的身子輕得像片羽毛,呼吸細若游絲。
“侯爺……”周氏抓住他的衣袖,淚如雨下,“珠兒她……”
“你先歇著。”陳陽打斷她,聲音平靜得近乎冷硬,“此事與你無關,好好在院里待著,別亂走,別亂說話。”
說完,他抱著孩子轉身往外走,剛到院門口,就見幾個丫鬟聚在廊下竊竊私語,見他出來,慌忙低下頭。
陳陽眼神一沉,對跟上來的李德全道:“傳我令,全府上下,誰若敢議論小小姐的事,無論是誰,立刻杖責二十,發賣到莊子上。緊閉府門,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是!”李德全不敢耽擱,立刻讓人去各院傳話,府里的氣氛瞬間緊繃起來,方才還隱約可聞的私語聲,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陳陽抱著女兒一步步回了自己的臥房,腳踩在地毯上,幾乎聽不到聲音。他將孩子輕輕放在鋪著軟墊的榻上,轉身反手扣上房門,又仔細插好門閂,確保不會有人貿然闖入。
臥房里瞬間靜得只剩下孩子微弱的呼吸聲。陳陽走到榻邊,看著女兒緊閉的雙眼和蒼白的小臉,眉頭緊鎖。他深吸一口氣,意念一動,掌心憑空出現一個巴掌大的銀色藥箱——這是他穿越平行世界的空間里最常用的急救箱。
“珠兒別怕,爹爹救你。”他低聲說著,小心翼翼地解開女兒的襁褓。孩子身上的小衣已經被腹瀉弄臟,他又從空間取出干凈的溫水和柔軟的棉布,動作輕柔地為她擦拭干凈,換上一件透氣的小棉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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