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專攻文化場:先去香港藝術中心看畫展,抽象派的色塊讓陳雪皺著眉研究半天,汐音卻在一幅港島夜景水彩前站了許久;午后逛到中環的三聯書店,兩人各挑了幾本亦舒的小說,結賬時發現彼此手里都拿著《喜寶》。
第六日是市井體驗。清晨跟著媽姐去西環的街市,活蹦亂跳的海魚、堆成小山的楊桃、掛著水珠的芥蘭,陳雪學著用粵語和攤主討價還價,換來一串免費的草莓;午后在中環的陸羽茶室喝下午茶,紅木桌椅襯著旗袍服務生,普洱的醇厚里混著蝦餃的鮮香。
最后一日恰逢周日,去黃大仙祠時人潮正盛。陳雪學著當地人搖簽,得了支上上簽笑得合不攏嘴;汐音對著神像深深鞠躬,許的愿藏在合十的掌心。黃昏返程前,在祠外的攤子買了兩只風車,紅的黃的葉片轉著,像把這一周的晴好都卷進了風里。
七天光景,從豪宅到街市,從山海到煙火,港島的模樣順著晨光暮色,慢慢浸進了兩個姑娘的記憶里。然后陳陽送她們兩人回到鐮倉,因為汐音要開學了,即使兩人很不舍,但也要回歸生活了,陳陽答應她們以后每年都會帶她們到處游玩。陳雪給了他一個驚喜,她懷孕了,陳陽只能請保姆了,于是麻煩市町村役所的職員推薦介紹合適的保姆人員。
返回滬市后,陳陽和胡勇再次交易兩次后,時間也來到了農歷新年。眾人高高興興,熱熱鬧鬧的過了新年,彼此祝福以后會更好,何雨淋也給了陳陽一個驚喜,她也懷孕了,陳陽只好帶她去辦理前往港澳通行證。然后兩人在港島教堂舉行婚禮,回到滬市后,蘇梅眼巴巴的看著他,沒辦法只能告訴她等丫丫上學了再要孩子吧,不然太辛苦了。
陳陽去往美利堅,春寒還未完全褪去,清晨的陽光透過酒店房間的落地窗灑進來,給鋪著印花地毯的地面鍍上一層暖金。陳陽推開陽臺門,干燥的風帶著沙漠邊緣特有的氣息撲面而來,遠處的紅巖山巒在淡藍色天幕下輪廓清晰,與市中心拔地而起的酒店群形成奇妙的對照——那些復刻著埃及金字塔、巴黎鐵塔的建筑,在晨光里少了幾分夜晚的浮夸,多了些笨拙的認真。
早餐選在酒店樓下的自助餐廳,剛出爐的華夫餅帶著黃油香氣,鄰桌的老夫婦用帶著德州口音的英語討論著下午的脫口秀演出。陳陽端著咖啡走到窗邊,看著街上漸漸熱鬧起來,穿著花襯衫的游客舉著地圖四處張望,穿著制服的泊車小弟麻利地開關車門,空氣中隱約飄來賭場里老虎機的叮咚聲。
上午的計劃是去-strip-南端的胡佛水壩。租車沿著93號公路行駛,車窗外的荒漠漸漸鋪展開來,低矮的灌木叢點綴在赭紅色的土地上,偶爾有蜥蜴飛快地竄過路面。一個小時后,巨大的混凝土壩體突然出現在峽谷之間,灰黑色的壩身橫跨科羅拉多河,上游的密德湖像一塊巨大的藍寶石,在陽光下閃著幽光。陳陽跟著導游走進壩頂的觀景臺,聽著講解器里關于工程奇跡的介紹,看著下游河谷里蜿蜒的河流,忽然覺得人類在自然面前的渺小與偉大,都濃縮在了這道橫亙的壩體里。
下午回到市區,時間剛好趕上貝拉吉奧酒店的噴泉表演。隨著弗蘭克·辛納屈的歌聲響起,數百道水柱從湖面躍出,在空中劃出高低錯落的弧線,陽光穿過水霧,折射出短暫的彩虹。周圍的人群發出陣陣歡呼,陳陽站在人群后排,看著水柱隨著音樂節奏變幻舞姿,忽然覺得這座以浮華著稱的城市,也藏著這樣柔軟而精準的浪漫。
傍晚時分,他鉆進了一家藏在小巷里的牛排館。木質的桌椅帶著歲月的包漿,侍應生穿著熨帖的白襯衫,推薦了當地的肋眼牛排。五分熟的牛排切開時帶著粉紅的肉汁,配上烤得焦香的土豆皮,再抿一口冰鎮的內華達啤酒,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下來,賭場的霓虹燈次第亮起,將夜空染成一片迷離的橘色。陳陽看著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忽然覺得1989年的這個3月午后,像這杯啤酒的泡沫一樣,輕盈又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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