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看法罷了。”商執聿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不切實際的幻想,“人家沒當面戳穿,直說讓你回去把自己收拾干凈再來,已經是很給你面子了。”
商執聿的毒舌一如既往,字字誅心。
祝賀楠瞬間蔫了下去。
他不得不承認,商執聿說得有道理。
兩人沉默地走到頂樓停機坪。
巨大的旋翼已經開始轉動,商執聿沒再多說什么,只在踏上舷梯前,回頭看了一眼住院樓的方向。
很快,直升機轟鳴著拔地而起,倉促地融入了沉沉的夜色之中。
祝賀楠一個人被留在空曠的風中。
祝賀楠腦子里亂糟糟的,開始回放著剛剛在病房里的一幕幕。
然后……祝賀楠的腦子豁然開朗。
慢慢品出味兒來了。
以顧芮那種說干脆利落的性格,如果她真的不愿意接受,她肯定會當場直說,將他的念想徹底掐滅。
她絕不會說什么等回去了再說。
這四個字從別人口中說出,或許是敷衍。
但從顧芮口中說出,這本身就是一種松動默許!
“操!”祝賀楠忍不住低罵了一聲,但臉上卻綻開無比燦爛的笑容。
卻瞬間滿血復活。
他立馬掏出手機,撥通了手下的電話,“喂!給我酒店,我要洗個澡換身衣服!”
掛掉電話,他看著被夜色籠罩的城市,只覺得未來的每一天都閃耀著金色的光芒,美好得不像話。
一周后,山區的項目基地。
最后一批關鍵設備已經安裝調試完畢,正式投入了初期運行。
陸恩儀所在的團隊,終于可以暫時松一口氣。
其實,離項目完全結束可以提交最終報告,還需要幾天的數據記錄和觀察時間。
但陸恩儀的身體,卻好像提前拉響了警報。
最近這幾天,她總覺得不對勁。
那種感覺很微妙,起初只是在長時間盯著電腦屏幕分析數據時,會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的頭暈,需要閉上眼睛緩好一會才能恢復。
她以為是山區信號塔的輻射影響,或是自己太過勞累,并沒太在意。
可漸漸地,情況變得更糟。
她的食欲急劇下降。
營地食堂的飯菜雖然簡單,但一向可口,可現在,她只要聞到一點油煙味,胃里就開始翻江倒海。
好幾次,她都只能勉強吃下幾口白米飯,就把餐盤推到了一邊。
“小陸,你這臉色怎么這么差啊?是不是水土不服啊?”同事們關切地問她,“你看你,眼圈都出來了,是不是晚上沒睡好?”
陸恩儀勉強笑了笑,說:“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有點沒緩過來。”
“我看你還是提前回去吧。”另一位同事也勸道,“這里所有設備都已經落定了,剩下的就是記錄初期運行的數據,我們幾個人盯著就行。你一個女同志,又是項目的核心,可不能把身體搞垮了。”
大家你一我一語的勸說,讓陸恩儀無法拒絕。
她確實感覺自己的身體狀態不佳,再硬撐下去,恐怕真的會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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