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狂笑聲在下一刻戛然而止。
    楚子航抬起頭,一寸寸火焰從雙眼中溢出,赤紅的火中,枯黃的顱骨,赫然在目,熊熊燃燒的骷髏上下頜交擊,續上了之前的那句話。
    “他,樓塌了......”
    “嗡——!”
    掌心中那高度壓縮的暗紅球體驟然爆發!但并非向外baozha,而是產生了一股比陣法吸力強悍十倍、百倍的恐怖吞噬力量!
    以楚子航為中心,一個無形的漩渦瞬間形成!煉金矩陣上奔流的暗紅光芒被強行扯離軌道,如同百川歸海,瘋狂涌向楚子航!橘政宗身上那剛剛汲取自繪梨衣、尚未完全轉化的能量,竟也如同脫韁的野馬,不受控制地離體而出,被強行抽走!
    “不!這不可能!”橘政宗驚恐地大叫,他感覺自己像一個被戳破的氣球,力量飛速流逝。那層困住源稚生的無形屏障,因為能量被瘋狂掠奪,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光芒急速黯淡,裂紋遍布!
    楚子航站在原地,衣袂在能量風暴中獵獵作響。他沐浴在掠奪而來的能量洪流中,并非像橘政宗那樣融入自身,而是如同君王巡視自己的領地,那些能量在他周身環繞、臣服,然后被更本質的康斯坦丁權柄輕易地鎮壓、梳理。
    他不僅僅是在打斷獻祭,他是在……反向掠奪!以更為霸道、更為徹底的姿態,宣告誰才是此地力量的主宰!
    “你的儀式……”楚子航的目光落在驚駭欲絕的橘政宗身上,“結束了。”
    “嗤啦——!”
    如同烈焰卷過枯草,腳下的符文轟然破碎,化作漫天光點,旋即被楚子航周身的能量漩渦吞噬殆盡。
    源稚生只覺壓力一輕,來不及震驚,第一時間沖上前,將軟倒的繪梨衣緊緊抱在懷里。
    而楚子航那冰冷的目光,已經徹底鎖定了因力量反噬和驚恐而僵在原地的橘政宗。
    橘政宗看著楚子航,看著他那雙非人的黃金瞳,感受著那如同面對真正君王般的、令人靈魂凍結的威壓,一個荒謬而恐怖的念頭在他腦海中炸開。
    “你.....你不是混血種.....你是....!!!”
    他的話沒能說完。
    楚子航抬起腳,向前邁出一步。
    僅僅一步,他便如同跨越了空間,出現在橘政宗面前。
    連絲毫的動作都沒有做出,就仿佛他的動作壓實了前方的空氣一樣,無形的熱浪狠狠撞在了橘政宗身上。
    “嘭!”
    一聲沉悶的巨響。
    橘政宗的眼睛猛地凸出,后背的衣物炸開。
    他整個人如同被沖鋒的攻城錘擊中,雙腳離地,倒飛出去,鮮血混合著內臟碎片從口中狂噴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凄慘的弧線,最終重重砸在遠處一根巨大的石柱上,深深嵌入其中,碎石簌簌落下,參差的石刺扎穿他的全身,甚至一根尖利的碎石,貫穿他的顱腦,將他的整個面孔都撕裂開來。
    黃白交織的漿液,從那顆只剩下三分之一的腦袋里,淅淅瀝瀝的滴下。
    橘政宗死亡來的太過突兀,源稚生都呆在了當場。
    血潭的翻滾似乎都停滯了一瞬,那些殘余的死侍匍匐在地,發出畏懼的嗚咽,不敢再上前分毫。
    楚子航僅僅站在那里,周身縈繞著尚未完全平息的能量余波,便已讓整個地窟地步宛若熔巖煉獄。
    源稚生抱著昏迷的繪梨衣,看著嵌入石柱、不知死活的橘政宗,又看向那個如同降世魔神般的楚子航,心情復雜到了極點。仇恨、憤怒、慶幸、以及一種難以喻的震撼交織在一起。
    夏彌拍了拍手:“好無趣的橋段啊.....我還以為師兄你還要讓他再演一會兒呢。”
    楚子航周身的能量緩緩平息,熊熊燃燒的顱骨上,血肉再度浮現,只是那對眸子,依舊璀璨如金,黃金瞳中的冷漠稍褪,但依舊讓人在對視的剎那心中發寒。
    他看了一眼昏迷的繪梨衣和神情復雜的源稚生,最后將目光投向那依舊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暗紅血潭。
    “他沒死。”楚子航看著似乎開始翻涌的血潭:“他要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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