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有點疼。”
    “韓楓讓我宰了,金銀二老也讓我宰了,你要是不信,我也沒轍,但你兒子知道。”馮子昂坐了回去,范癆說的沒錯,超凡者的心性之堅韌,絕非常人能比。
    世間確實沒有能熬過去的酷刑,但超凡者,不在此列,不算那些一步登天的幸運兒,幾乎所有一步一個腳印結結實實踩上來超凡者,在心性方面,都堪稱蒸不熟煮不爛的銅豌豆。
    真要打定主意不說,那除非有對應層次的法家酷吏一脈的超凡者出手,不然,他這種偵查方向的超凡者,很難從同階強者口中問出話來。
    哪怕是血管里灌開水這種事,也有大把的超凡者能硬捱過來。
    “我兒子都死了,他知道又能如何?”范癆干咳幾聲,甩了甩頭:“來吧,回答我,我說了,能換一條命嗎?”
    “都說強扭的瓜不甜。”馮子昂面色陰沉下來,手一揮,被范癆判定為‘死了’的范凌凌空飛來,一道生機灌入,只剩個頭發絲還在陽間的范凌身上,頓時有了活氣,那一口吸的看不到盡頭的氣,陡然從口鼻里涌出:“嗬....”他低低的呻吟,范癆陡然瞪大了眼睛。
    “你看,我有手段救活你兒子,你是斗皇,但你顯然對煉藥師的手段不了解,這種傷,不是不能治,就看....”馮子昂伸出頭,湊近:“你愿不愿意用你的功法,來換你兒子的性命了!”
    “你也是煉藥師?”
    “我是你爹!”馮子昂黑著臉,明明自己掌握了對方二人的性命,但偏偏,在范癆一次次的提問下,反而顯得自己是弱勢的一方了?
    五指收緊間,龍獸的巨口也合攏,瞬間將范癆的骨骼碾碎。
    “哦啊....”猝不及防的疼痛,范癆痛哼出聲,但剛剛出了兩個音節,他就死死的咬著牙,明明疼的渾身都在顫抖,但硬是一聲不吭,反而死死的盯著馮子昂:“我兒這般摸樣,就是活過來,也和死人無異,你以為這等手段釣得住我?”。
    “好!”馮子昂冷笑一聲:“硬漢是吧!我特么最喜歡的就是硬漢!來!讓我看看!你有多硬!”
    “等等!”范癆眼見馮子昂要動真格的了,眼角一抽,當即大喊。
    “晚了!”馮子昂的大手蓋下,直接掩住了他的視野:“我這一招,不熟練,非常不熟練,范門主,您多擔待!”
    “我說!我說啊!血煞訣以氣啊啊啊啊啊啊啊!”
    狂暴的精神力,隨著馮子昂心中的邪火,直接灌進范癆識海,宛若刺骨寒風般的精神力,重重的撞在范癆的靈魂上,頓時,一股仿佛赤身裸體跌落極地的森然酷寒,頓時包裹了范癆的靈魂。
    緊跟著,隨著馮子昂狠狠皺眉,兩道如劍的眉鋒重重斬擊在一起,他自己臉上的肌肉也不禁跳動起來,龐大的精神力,化作無數霜刀雪劍,以近乎于自毀般的狠辣,重重劈砍在范癆的靈魂上。
    范凌雙眼陡然圓瞪,從靈魂層面帶來的莫大痛苦,讓他這個從底層一路踩著尸體爬上來人,在強忍了幾秒鐘后,猛地他察覺到自己的記憶中,竟然殘缺了一塊,他竟然忘記了一部分記憶。
    就仿佛記憶里陡然出現了一個黑洞一樣,明明結合前后的事情,讓他知道某一天應該發生了什么,但卻完全不記得發生了什么!記憶某個節點戛然而止,又在某一段殘缺之后再度延續。
    這種荒誕的錯亂感,頓時讓范癆產生了一種巨大的荒謬感,而更讓范癆驚恐的是,隨著靈魂上的劇痛,他記憶中殘缺的部分越來越多,雖然都是近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但這種恐怖的感覺,直接充盈著他的內心。
    “等等!我說!我都說!功法給你!給你啊啊啊啊啊!血引千機噬人魂,焚心啊啊啊啊啊....焚心過身啊啊啊啊...身逆啊啊啊啊啊....”范癆若不是體內精血都干涸了,在馮子昂暴風雪一般吹拂靈魂的冰冷精神力下,都要痛的吐出血來。
    “給你!功法給你啊啊啊啊!”
    “老子今天不整死你!難消心頭這口惡氣!”馮子昂自己也疼,其實他的手段極為粗糙,完全就是憑著自己遠勝于范癆的精神力,強行去磨滅對方的靈魂。
    靈魂這玩意,又不像是別的,對于他這種非專業人士的來說,運用起來,靈活程度遠遠不如靈魂側的超凡者,但即便是如此,也讓范癆產生了深深的恐懼。
    痛苦,他能夠忍受,但記憶的殘缺帶來的莫大恐懼,才是范癆松口的原因,他怕,他真的怕了,他知道馮子昂留下他,就是為了逼問《血煞訣》,可現在這種逼問方式,以他記憶殘缺的節點來看,恐怕要不了多久,他連《血煞訣》本身都會忘記!
    在他看來,就是馮子昂寧可不要這本功法,也要將他的記憶徹底清洗掉,這特么算是哪門子的逼供手段啊!
    自己要是真把《血煞訣》都給忘了,那特么你再怎么逼供,也問不出來啊!
    你他娘的是瘋子嗎???
    “等等!停下!我都說!!!!!!”范癆雙目圓瞪,強忍著劇痛,半點不敢耽擱,嘴巴如機關槍一樣,連成一片的語句里,馮子昂緩緩停下了狂涌的精神力,揉了揉眉心,努力不讓自己臉上顯露出痛苦。
    “好,我們慢慢對照。”他松開了范癆臉上的大手,點了點頭,看來這精神力凌遲的手段,還真是有效啊,連范癆這種硬漢都頂不住這種疼,看樣子,自己還得再開發一下。
    他點了點范癆:“還有你的那個化血大法,我也要,教不會我,我就繼續上手段。”
    “我教,我教,只是化血大法,非血靈體難以大成....”范癆一臉苦澀,你那個手段,能不上就別上了吧,萬一把《血煞訣》忘了,那老子我真是一點活路都沒有了啊....
    “這就不勞范門主操心了。”看著范癆認慫,馮子昂咧嘴,全然不知,真這么整下去,他能從范癆嘴里問出來的,恐怕就是范癆小時候活尿泥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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