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啊...這人就和天上掉下來的一樣,什么痕跡都沒有。”
    “我這邊也沒有,這人的身份信息和檔案資料,完全查不到。”
    “我說....”吳老板忽然咳嗽了一聲,算是暫時接管了話頭:“你們不覺得,他這種憑空冒出來的情況,就和....那些東西...一樣么?”
    炎炎夏日,太陽當空。
    所有人的身上,都升起了一層寒意。
    吳老板的聲音還在繼續:“那些東西的恐怖程度越高,越像人....”
    “老吳!”老圖一聲低吼,截斷了吳老板的話頭,作為最開始質疑馮子昂的人,此刻的老圖思維縝密,邏輯清晰:“那些東西不可能和人和平共處,這個馮子昂雖然沒有任何身份,但萬一人家就是在某個山間道觀寺廟甚至那些水電都沒通的山村里出來的呢?”
    “燕姐說他不怎么會用現代設備,好像也不認識字,對好多東西都不知道,這不就完美對上了?再說那東西怎么可能會說這么多的話?講這么多的事情?”
    “那你怎么解釋他給部隊說自己來徒步的?他還說他是咱們大寧市的人!”
    “他剛從山里出來,不得找個理由?”
    “你和我扯淡呢?他直接給部隊說他是山里來的,又能怎樣?這么遮掩,肯定有問題!”
    “有問題也不可能是鬼!”
    “那他是個啥?”
    “反正不可能是鬼!這就是個大活人!他還吃飯呢!燕子都沒喝過他!”
    “就算他是個人,他也有問題!正常人不是這個樣子的!”
    “都閉嘴!”就在兩人越吵越激烈的時候,一個暴躁的男聲猛地傳來,一瞬間就壓下了老圖和吳老板之間的爭執。
    “老吳,你還認識靠得住的馭鬼人嗎?”那暴躁的男聲呼了兩口氣后問道。
    “....”
    “說話!”
    “沒有了,那幾個吃了我便利的人說保我一個可以,這么多人保不住...”吳老板低聲道。
    “老吳你這份情,兄弟們都記得。”那男人聞,嘆息一聲,又道:“老圖,快點吧,事已至此,只能信他了。”
    “嗯,馬上到了。”老圖看了一眼副駕駛位置上的證件,悶悶的應了一聲。
    群聊當中,再無聲息。
    不多時,燕姐選好的酒店門口,老吳抓起袋子,跳下車來,立刻就有門童接待快步上來接過車鑰匙。
    他剛剛進門,就看到等待區的沙發上一群人站起來。
    “拿來了?”站在最前端的,是一個一身皮衣長靴,短發寸頭,看上去頗為兇悍的男人,其聲音,正是那個在群聊通訊中阻止爭執的暴躁男聲。
    “嗯。”他揚了一下手里的袋子,叫了一聲:“阿猛。”
    “走吧,各位,人齊了,給這位爺準備的東西,都拿好了,見見這位新老大去。”說罷,他當先轉身,大步朝電梯走去。
    幾分鐘后,馮子昂忽然打斷了正在和他講述軍營軼事的成嘯:“開門去。”
    “是!”成嘯下意識的繃緊了神經,就好像講述的這些事情,再度喚醒了他在軍營中灌輸在體內的本能。
    “咔。”房門開啟,以皮衣寸頭男打頭,眾人都是規規矩矩的沖著馮子昂喊一聲‘馮先生’之后,才魚貫而入。
    燕姐選這間包房顯然也是用了心的,地方很大,中間的場地足以容納這八九號人一字排開。
    看著前面站的整整齊齊的一排人,又看了看花枝招展的燕姐,馮子昂忽然有種莫名的既視感。
    “馮先生,您的證件。”一身皮衣,留著寸頭的阿猛看上去頗為兇悍,上前一步,彎腰,兩手呈上:“我叫阿猛,沒燕姐她們來得早,但也算是老人了,對策局里的事情,大部分我都能應付,有事您說一聲就好。”
    說完,阿猛就退了回去,然后第二個人上前一步,莫名間的既視感,更重了.....
    “馮先生,我是吳有山,聽燕姐說您在大寧市暫時沒落腳,我冒昧請求,市中心有一二寒舍,您不嫌棄的話,臨時歇一下也好。”第二個說話的是吳老板,只是比起剛剛說話的阿猛,他那皮帶都都有些勒不住的大肚子顯得頗為富態。
    接著老圖上前:“馮先生,我叫圖誠,是個開車的,以前干運輸的,大寧市里也好,周邊也罷,也算是都跑過,您如果要出行,我保證給您第一時間送到。”
    接下來,馮子昂算是草草的見識了這些人一番。
    只能說,個個身懷絕技。
    下九流的、當過官的、有錢的、當兵的....
    而且他還發現,就這么算上燕姐和成嘯一共九個人,里面還隱隱有以阿猛、吳有山、燕姐三個人為首的三個小圈子,這讓他頗有一種上輩子職場的感覺。
    這是他走上超凡之路,成為開拓官后再也沒有感受過的,還有種懷舊感。
    當喝蒙過去的燕姐趴在圓桌對面,其他八個人一字排開站在她身后,馮子昂坐在這頭,莫名有些想笑。
    “行!那今個既然大家都見過面了,那就...先散?”
    “咳咳...”眾人似乎都沒想到馮子昂能說出這種話,阿猛和吳有山對視一眼后,還是阿猛年紀輕,性子也直一些,干咳兩聲,小心的道:“馮先生,那個什么,按照局里的規定,您還得和往局里匯報下五莊的事情。”
    他看著馮子昂臉上的肌肉一動,當即改口:“不過這種事就不用馮先生親自去了,我去寫材料做匯報就行了。”
    馮子昂瞅了一眼阿猛這一身打扮,笑了起來:“我還真沒看出來你是個能寫的了東西的人。”
    “老早在市zhengfu前干秘書的,多少會點....”阿猛笑了笑:“要不....您和我說說,下五莊的事?我匯報的時候,也不至于讓局里問住。”
    馮子昂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阿猛,以及對面那一排到現在都沒坐下來的男男女女:“坐著吧,大家站著都累,這不還有點菜么,叨兩筷子。”
    眾人推讓一番,但看著臉上一直掛著笑的馮子昂,也實在不好推脫,只能落座,阿猛提前坐在了馮子昂的下首,略微弓腰,又像是服務員一樣,給馮子昂杯子里續上一杯酒。
    “馮老大,其實您在下五莊里的干的事情,燕姐也給我們說了,但您也知道,我們不是馭鬼人,您到底干了些啥,燕姐和成嘯都沒看清楚....就是一些細節上的東西,您要是方便的話.....”他看著馮子昂,帶著些試探。
    “下五莊啊。”馮子昂轉了轉酒杯,回憶著腦子里曾經看過的電影和電視劇,端起那些影視劇里大佬的派頭,先是看了阿猛一眼,又狀若不經意的從周圍的人臉上掃過,這才慢悠悠的開口。
    連帶著上、下五莊的分別,被困在上五莊里的人,中央大院的靈堂,入夜后的變化,甚至連棺材和斷手都說了,聽的阿猛等人連連咂舌。
    一番交談,馮子昂隱隱也展現了實力,阿猛等人心里算是也定了下來。
    到了后來,一口一個馮老大,叫的頗為順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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