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轉身發力的瞬間,就已經逼到了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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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么長時間鍛煉出來的成效也不是虛的,雖然完全不知道這玩意為什么不被自己的超凡能量所影響,也不知道面對玩意為什么自己會有如此之大的危機感,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做出應對。
    在第一時間就放棄了繼續浮空,蜷身抱腹部,身體對著下方就摔跌下去。
    那無形無質的超凡能量幾乎是貼著頭皮擦過去,驚起馮子昂的一身冷汗,但待看清所落下的位置,馮子昂再度提氣,下沉的身形一頓,堪堪避開墻頭,往后一仰,背身翻回院外。
    “轟!”與惡意能量錯身而過的寒冰巨斧落進院子,震起滿院冰茬。
    此時此刻,下五莊內。
    一男一女走在飄蕩著哭哭啼啼聲和吹打聲的村落中。
    神情緊繃的青年男人兩眼如鷹,在身前的村路上來回掃視,他穿著一身黑沉沉,印滿銅板壽字的長袍,兩只手無處放,只能空插在胸前,一馬當前的走在前面。
    而他身后,咔咔的鞋跟聲里,穿著旗袍的女人,緊緊跟在后面,只是步伐過大,行走間白生生的大腿清晰可見,她的腳上,套著一雙在這種鄉間土路上絕對不適合的高跟鞋。
    更奇怪的是,明明是一腳踩下去就能留下腳印的黃土路,可伴隨著她腳掌的每一下落地,都發出像是鞋跟敲在瓷磚石質地面上的清脆的腳步聲。
    “咔噠咔噠~”跟著男人往前走,在剛剛走到一個交叉路口的瞬間,她腳下的高跟鞋忽然發出明顯不同于之前,兩聲幾乎連在一起的鞋跟聲。
    “成嘯,小心,我的鞋不對勁了。”幾乎在她一步下去兩聲腳步響起的瞬間,她臉色就陡然一變,而走在前面的壽衣男也迅速停住了腳步,甚至還往后退了一步,和她并肩站立,那張之前就嚴肅的臉上,也變換了顏色,升騰起一股緊張,一對眼睛四下打量。
    他們現在正處在一個十字路口,背后是來時的方向,前方是村子深處,兩側的道路通向其他的方向。
    女人看了看左右,試探性的往前左踏了一步。
    “咔噠咔噠...”兩聲間隔極短的鞋跟落地聲,兩人對視一眼,男人往另一側偏了下脖子,繞到了她的左側,用身子擋住了左邊的道路,女人再度往右側踏出一步。
    “咔噠~”一聲響:“走這邊!”
    女人一把抓住男人的手,就向著左側跑去。
    “燕姐,咱們不是來找鬼的么?怎么往這邊跑?”男人被抓著手,也不反抗,就跟著女人順著右面的路跑,但卻是一臉的不解。
    “下五莊現在情況不明,我們任何有用的信息都沒收集到,拿什么解決鬼?你可別胡來,做咱們這一行的,膽子大是好事,但更重要的心細,這種連sharen規律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一頭和鬼撞上,你燕姐這九十斤的肉填進去都不夠撈你出來的。”
    女人一邊仔細聽著自己的腳步,一邊嘴里教訓。
    “好吧...”成嘯被她緊緊攥著手腕,被她拽著一路前行:“那現在咱們怎么辦?”
    “下五莊事件剛剛出現,肯定還有活人,看看能不能找個人問問....最起碼把這地方的鄉約民俗打聽一下,別直接犯了忌諱。”
    “咔噠咔噠....”
    嘴里說著話,精力稍有分散,加上兩人走得快,連著走出去好幾步,這才反應過來腳步聲又變成了兩個,立刻止步。
    燕姐試探著走了兩步后,那腳步聲的間隔似乎更大了,她再度轉向:“這邊。”
    “要不我走前面吧姐,我好歹能憑著這衣服扛兩下。”成嘯見狀開口。
    “閉嘴。”燕姐呵斥了一聲,不再說話,而是細細的聽著自己的腳步,在村子里摸索前行。
    如果馮子昂在這里,就能通過超凡視野看到,一股股黑色的超凡能量,死氣沉沉的漂浮在村莊的各個角落,但燕姐卻拉著成嘯,靠著腳步聲早早的避開,走在超凡能量沒有浸染的道路上。
    只是,此時的馮子昂壓根不知道下五莊的情況,他赤著一只腳,手里拎著一只軍靴,顯然剛剛脫下來不久。
    隔得遠遠的,看著上五莊中央那腐敗的院落里一道道超凡能量升起,在屬于正常人感官的視野里,前方的庭院就像是接觸不良的電視畫面一樣,不時的閃爍一下,露出一幅正在操辦的喪事景象。
    剛剛巨斧劈下后,從棺材里噴涌而出的惡意能量幾乎瞬間就變幻了晝夜,馮子昂唯恐遭了什么算計,一溜煙躥了數百米之遙,這才險險躲過。
    而此時,前方的庭院已經徹底變了模樣,就仿佛撕開了一層幕布,露出了本相一般,一片漆黑的夜色里,靠在墻上的花圈,跪拜在其中的人,面露悲色的家屬,哭泣的女人和孩童,火紅的香頭升騰起裊裊的青煙,燃燒的蠟燭映出一圈光亮。
    但這畫面僅僅持續了幾秒鐘,就再度消散,變成剛才空曠無聲的模樣,只有宛若圓桌般的大斧,深深的陷進大紅色的棺蓋里,斧面上開拓局標志也半個沉在里頭。
    就仿佛這具棺材不是木質一般,即便是這等重物砸入其中,都沒能將其崩出裂口,反而像是軟泥一樣,將半個巨斧吞在其中。
    一股股近乎于墨色的能量順著斧刃的切面滾滾而出。
    伴隨著那股能量的流淌,那庭院上空的天色,也一瞬晴空萬里,一剎星斗漫天,里面的景色也反復切換。
    那些混著惡意的能力,不斷的向他撲來,每每撲將過來,都顯化出無數的手掌,但就像是被釘住尾巴的蛇,拴著鏈子的狗一般,次次都被硬生生的拖拽回去。
    而那根拴住它的,則是馮子昂砸在滿院子當中飽含天地精氣的寒冰。
    只是,隨著這股能量的一次次撲擊,那院落中的寒冰,也在飛快的消融,唯有雕著開拓局印記的那柄墨冰大斧以及釘住那些手掌的冰箭,牢不可破。
    在能量層面,這種前所未見的畫面,看的馮子昂嘖嘖稱奇,只能說,這次來到這個世界,關于‘超凡能量’這種東西,確實讓他大開眼界。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無形的能量卻會產生這種有型物質才會有的特性,但這并不妨礙馮子昂謹慎的試探這團能量。
    能夠引起密集恐懼癥的手指鋪天蓋地的從星夜中向他抓來,滿是瘢痕的手掌在空氣里反復抓握,卻在馮子昂一丈遠處不得寸進,一番抓撓無果后,這團能量就像是放棄了一般,緩緩的向后退去。
    而隨著這些手掌的退去,剛才眼前的黑夜,也一點點再度回歸白晝,馮子昂邁步前行,他走的稍微比這些手退的速度快一些,沒幾步就踩在了黑夜的范圍邊緣。
    他脫掉鞋,伸出腳,半個寒冰雕琢的腳掌,一腳踩進了黑夜。
    如果真出了岔子,那大不了這半截腳掌送給它得了,他馮子昂多大方的人,半只腳,小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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