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工,現在局里這么個事情催得急,咱就不喝酒了,但你放心,這頓酒,算柳三我欠你的!到時候,一定給你補上!”說著,大蛇一拖馮子昂的肩膀,板過馮子昂,尾梢遙指,馮子昂看過去,遠處一座金碧輝煌的建筑物。
    ‘聲色地帶’
    “瞅著了嗎?就那地方!整個奉天!最大!最好!最氣派的地兒!咱辦完事!我請!”柳三豪氣干云。
    馮子昂眨眨眼,沒說話,擰開柳三給的飲料喝了一口,眨眨眼,這飲料出乎意料的好喝。
    再一看柳三,大口頓頓頓,喝完還對著馮子昂吐了吐信子:“咋?我們本地人常喝,你是不是喝不慣?”
    “不賴。”馮子昂點點頭,又灌了一口,大蛇見狀樂的直嘶嘶,卷過飲料瓶子喝馮子昂開開心心的碰了一下。
    而此時車也來了,一輛超大空客,顯然,在清洲這個妖獸眾多的地界,空客也有針對性的開通了大型車。
    這輛看起來就和卡車一樣的大空客唰的一聲在兩人面前剎住。
    “三哥!”一條和柳三幾乎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蛇從前面探出頭,吐著信子喊了一聲,看著眼前這條符合正常人認知的巨蟒,馮子昂點點頭,這才是蛇該有的大小嘛,柳三這體格,過于超綱。
    “走!坐坐我的車,保證你沒坐過!”大蛇把馮子昂往前一搡,車門正好打開,等馮子昂上了車,柳三瞅著后面還仰著脖的白七子,哼哼兩聲:“走啊!等啥呢你!”
    “老子有人接!用不著你在那假惺惺。”
    “嘿,說你胖你還喘上了,麻溜的!”柳三尾巴在地上拍的啪啪作響。
    “老子必不可能坐你的車!”白七子呸了一聲。
    “那你就站著吧!真特么狗咬呂洞賓。”說著,柳三也哼哼唧唧的上了車。
    而此時,馮子昂剛剛走到車中間坐下來,他實在是沒想到,這車與其說是一輛空客,還不如說是個空客的殼子,里面原本應該有的所有陳設全部拆除,就留下光禿禿的車廂,而此時,車廂正中央,焊著一把椅子,看下面嶄新的電焊痕跡,顯然是剛剛焊上去的,馮子昂有點愣。
    “三爺,真不帶白家七哥一程?他也是來局里的吧?”盤在本該是駕駛位地方上的蛇看著后視鏡里面氣哼哼的白七子。
    “那咋辦嘛,人家不稀得咱的車,甭擱這扯了,走吧!趕緊的!”說著,柳三瞪了一眼開車的大蛇:“沒見馮工都在這等你老半天了,你都不知道給人讓著坐下來,你這像話嗎?來來來,兄弟你坐。”邊說,柳三邊把馮子昂往那剛剛焊好,看上去就和三法司里的從寬凳一樣的椅子上讓。
    “嗯...嗯嗯...好...”馮子昂看了看那由鋼條拼湊起來的椅背和坐板,光是看就覺得怪怪的,感覺還不如讓自己就在車廂里蹲著呢,但在柳三的熱情下,還是頗有些不自在的坐了上去。
    “等啥呢?人都坐下了!你還不開車?”
    “哎哎...”前面的大蛇忙不迭的點頭,轟的一聲發動著了空客,只留下在下面看的目瞪口呆的白七子:“他娘的,你特么個蛆養的玩意還真不等老子了????”
    他背后那只繃帶手臂伸長,點了點他的肩膀,又指了指行李,似乎在問他接下來怎么辦,白七扭頭看了看機場里的人流,又看了一眼呼嘯而去的空客:“他娘的!打車!五仙一體,我倆分開進奉天開拓局算什么道理,豈不是讓人看笑話!快快快!”
    那只手晃了晃,背后的虛空里似乎傳出來一聲飽含諷刺的笑。
    且不提此時白七的動作,坐在車里的馮子昂現在就一個感覺,要吐了,馮子昂咬著牙:“柳三,你給我說實話,這椅子哪來的?”
    圍著馮子昂盤在車廂里的柳三抬頭,一瞅:“嗯?柳八!這椅子哪來的?”
    “我那頭廠子里腳料焊的啊!”開車的蛇頭也不回:“咋了哥?”
    “我特么!@!#¥%#!#()#¥!¥”柳三破口大罵:“這特么是給人坐的!你特么拿幾根腳料焊出來的這....你焊出來的這破玩意是特么的刑具吧!”
    “可是哥。”柳八委屈的道:“是你說要招待人的。。”
    “是啊!招待人的啊!”
    “咱們平時不就是這么招待....哦臥槽,真招待啊!”
    “哎不是....你特么的....不是,你不是開了靈智的嗎?怎么還和個吃飽了就睡的長蟲似的,腦子呢?我喊你來機場接上招待人,不是特么的去招待人!”
    “哎哎哎,好了好了,柳工你也別罵他了。”馮子昂強忍著屁股底下生硬的鐵板,再加上這車實在是顛簸的厲害,誰能來告訴他,為什么空客能顛的和拖拉機一樣?
    他感覺每一次起伏,蛋蛋都在受到重擊啊!
    這比騎自行車還磨蛋啊!清水健都說不要騎自行車了啊!
    本來就弄不過小青,這不更弄不過了嗎?
    “好好好,馮工說不罵了,我就不罵了,不過,我這車.....”柳三佇在半空中的腦袋湊過來,長長的脖頸來回搖晃,對著他擠了擠眼:“感覺怎么樣?”
    馮子昂簡直無法忍受,柳三這逼實在是抽象,但他還是忍了下來:“挺好的。”
    “哈哈哈哈哈!我就說吧!不枉我特意改成復古款的,模擬疾馳時顛簸的狀態,很不錯吧!哎!那個蛇!打開音響!聲音調到最大!”
    “好嘞!三哥!”
    震耳欲聾的土嗨音樂瞬間炸進了馮子昂耳朵。
    “打開燈!”柳三的嗓子比音響還大,馮子昂大感不妙,剛要說白天打燈會罰款,但已經晚了,刺眼的光芒轟的一下從四面八方爆發,照在柳三身上,那一身陰森的鱗片上陡然光芒大作。
    這光,竟然是往車身里照的!
    “哈哈哈哈....我就是太陽!!!!”柳三狂笑起來。
    馮子昂兩眼呆滯的看著前方,身側是搖的節奏拉滿的大蛇,耳畔是仿佛非主流年代的神曲,屁股底下是生硬的鐵板,倆眼睛已經瞎了,捏著鐵扶手的手背上,布滿青筋。
    “耶耶耶!耶~”
    “柳三...”
    “耶!耶!耶耶耶耶~”
    “柳三!”馮子昂吼了一聲。
    “啊!咋?”柳三轉過來,那碩大的蛇頭上,不知何時戴上了一副黑墨眼鏡,轉過來的一瞬間,馮子昂都要心梗了,明明之前在小世界的時候,這逼不是看著蠻正常的嗎?怎么越接觸越抽象了?
    “咚咚咚!”就在馮子昂要說話的時候,車窗猛地傳來敲擊聲,柳三和馮子昂同時回頭,剛好對上白七那張肥到腮幫子都要落下來的大胖臉上。
    “馮工!我開個門接一下這shabi!成不?”柳三在嘈雜的音樂里大喊。
    “成!”馮子昂看著那漆黑的墨鏡,咬著牙擠出來一個字。
    “得嘞~”
    一股狂風撲面而來,白七被柳三扯進車里:“你剛才不是牛逼嗎?剛才不是說死都不上我車么?”
    白七一不發,他被車里的情況鎮住了。
    那一大坨的肥肉緩緩轉動,兩只眼睛一點點的從車廂內掃過,直到看到了坐在鐵椅子上,兩手緊緊抓著扶手的馮子昂,兩人視線相交的瞬間,馮子昂在不斷擺動脖頸的大蛇腦袋下面,擠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
    白七看著他,久久不,半晌,才露出了一個同樣僵硬的笑容,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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