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子昂還以為海軍訓練營每一屆都只有幾十人，但看場下那窸窸窣窣的人群，這個數字恐怕遠超他的想象。
馮子昂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就在第一頁的第一個，顯然，這個名單，是以測試者所展現出來的實力作為劃分依據。
“我看到我的名字了！”
“有我！有我！”
“哈哈哈哈！我中啦！我中啦！”
不時有人爆出興奮到近乎于癲狂的叫嚷聲，這些歡呼聲，讓馮子昂恍惚間有種一幫人在查高考分數的感覺。
“三年了！三年了！我等了足足三年！我就是要證明我了不起！”這好像是發奮圖強類型的。
“哈哈哈哈！兄弟們！我沒有丟你們的臉！我沒有丟你們的臉！”這貌似是全村第一個大學生的感覺。
“誰說只有靠肌肉才可以！我苦讀這么多年！就是為了這一刻！”嗯，只聽這個話，就知道是小鎮做題家類型的。
但這種聲音終究是少數，更多的，則是伴隨著等待越來越長久的沉默。
甚至馮子昂都能看到他們眼中希冀的火光一點點的熄滅，而伴隨著一頁頁名單的翻過，那些沉默的人眼底都浮現出了近乎于哀求一般光芒。
漫長的等待，足足數十頁，粗略估計也有數千人，以每五十人劃分為一個班級序列，直到最后一頁顯示完。
成功入學的人依舊沉浸在亢奮中，四周亦有低低的抽泣聲和壓抑的沉默，這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在學院廣場上，宛若兩個世界。
馮子昂注意到，入學的，幾乎有九成都是穿著海軍制服的在役軍人，不少人肩頭甚至扛著軍官肩章。
顯然，海軍訓練營招收學員的對象，其實還是以海軍內部的人才為主，只有少數天賦異稟的猛男，才是以平民身份沖進這支隊伍。
“名字沒有出現在名單上的人，現在就可以離開！記住！不是正義拋棄了你們，而是還沒有到你為正義而獻身的時機！”
“軍官學院選取的人，不是未來的軍官，而是要面對世界上最兇惡的那群惡棍的戰士！我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有志于投身正義的人，但，此時此刻，還沒有到讓你們直面死亡的時刻！”
“繼續成長吧！繼續奮進吧！暫且先站在我們的身后！成長為一個能夠為那些不能作戰的人而戰的人！”
“到時候，海軍軍官學院的大門！依舊會為你敞開！”
“很遺憾，無法和你們共同成長！”
“但亦不遺憾，只要以正義為目標！我們終會相遇！”
馮子昂沒有繼續聽，對于落榜者來說，再怎么激勵人心的話語，都無法沖淡內心的苦悶。
尤其是那些距離及格線只差一絲的人來說，此時此刻，廣場上的每一份空氣里，都彌漫著苦澀。
他轉身剛要離去，忽然停住了腳步，他身后辦公樓的大門內的陰影中，一個巨漢，正站在那里，默默的看著他。
身材魁梧、胸膛寬闊，那頭紫色的短發和黑色的墨鏡，極為顯眼，但是更顯眼的，則是一條巨大的機械手臂。
其裝束打扮，和斯摩迪一模一樣。
“我是澤法。”
馮子昂聞心中一凜，對著這位在《海賊王》漫畫后期才出現的海軍元老，他是了解一些的，甚至因為斯摩迪的關系，他還專門好好回憶了一番這個老頭。
但無論漫畫里表現如何，當正兒八經的面對這個和卡普、戰國同輩的老人時，還是有種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
澤法往年很少在這一天露面，實在是那種數千人一起悲痛的畫面，讓這位老人有些接受不了，但今天，他來此的目的，則是因為看到了馮子昂的數據。
一個單從數據來看，就比擬當初薩卡斯基、庫贊和波魯薩利諾的名字，阿茲莫丹的眼力還是不夠，看不到那些數據下真實的含義
當初這三人入學時，除了薩卡斯基外，其他兩人完全是憑著逆天的果實能力支撐起來的。
但是今天的馮子昂，從其展露出來的身體素質和霸氣強度，結合那種暫未確定下來的惡魔果實能力，其數據已經隱隱有‘怪物’的影子了。
這么多年以來，他再也沒有遇到過這種只要成長起來，幾乎就注定能成為大將的好苗子了。
海賊王以自己的性命為賭注開啟的大海賊時代，可不僅僅是海賊數量的暴增問題，而是從另一個層面上對海軍的重大打擊。
曾經，大海尚未暴走前，有志青年紛紛投身于海軍。
薩卡斯基、庫贊、波魯薩利諾這三個被稱為怪物的家伙，鬼蜘蛛、道伯曼、只園、加計這些本部中將為代表的海軍中堅力量，可謂是海軍的黃金時代。
但是，大海賊時代的到來，卻讓那批優秀的年輕人們一個個都做著海賊王的夢。
一個個都想奪取羅杰留下的大秘寶。
一個個都幻想著能夠擁有所謂的‘自由’。
海軍征兵的數量和質量都以堪稱雪崩的速度在下滑。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再有薩卡斯基那種等級的優秀人才，也是第一時間轉職海賊，開啟自己的燒殺搶掠之旅。
而失去了這群人的海軍，自然而然的就會在人才儲備上吃虧。
而沒有人才，在這日漸瘋狂起來的大海賊時代中，正義想要如同過去一樣鎮壓大海，壓制無數蜂擁而起的海賊勢力，無疑是男上加男。
澤法看的很清楚，如今的海軍看似上有戰國、自己、卡普、鶴這群經驗豐富的前輩，中有薩卡斯基、庫贊、波魯薩利諾正值當打之年的怪物，似乎一副人才濟濟，興盛無比的樣子。
但是，就像是阿滋莫丹做出的判斷那樣，無論是之前畢業的‘加計’、‘只園’，還是后面的‘鬼蜘蛛’、‘火燒山’等人，都沒有能夠扛起海軍未來的能力。
他的這一生都奉獻給了正義，而對于未來的擔憂，讓這個在海軍中奮斗了足足四十載的老人無比的焦慮，這種焦慮甚至比當初斷臂給他帶來的痛苦更加強烈。
直到看到了這批學員的測試數據。
直到，看到了眼前這個年輕人。
澤法微微皺了下眉頭，馮子昂身上的氣息并不強烈，反而給他一種就和普通人差不多的感覺，但對方的測試數據卻是實打實的。
這種和大海上主流強者們截然不同的感覺不禁讓他想起了和之國的一群名為‘忍者’的家伙。
“澤法大將。”馮子昂微微低頭，澤法的目光讓他有些發毛。
“跟我來。”
“是！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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