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體術考核這一環,本該是由他本人親自測試的。
但是就像是學霸之間亦有差距一樣,能打和能打之間的差距也海了去了。
最起碼測試員覺得,以馮子昂目前展現出來的實力,自己必不能是對手。
于是,對方在登記測試結果的時候,終于忍不住了。
“不是,哥們,你這數據也太夸張了吧!”唰唰的在紙上寫著,對方大聲道:“你這-->>么能打,放去新世界都能混個好職位了,怎么還來上學啊!”
“咳咳,低調……那個啥,我這個人比較謙虛。”
于是,在時隔半個小時后,馮子昂再次見到了那位老人,在看到馮子昂的測試結果之后,對方何止是大吃一驚。
在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測試員送來的測試單之后,才難以置信的從自己的抽屜里翻出另外一張馮子昂看不到正面的紙。
反復對照了好幾回后,這老人在馮子昂的表格后,寫下了意見。
‘經考核,該生已達招收標準,建議分入精英訓練營。’
‘考核人:阿滋莫丹’
“拿去!三天后的早上,來報名!”
“是!長官!”馮子昂低頭接過自己的報名表,猶豫了一下:“長官,我的實力……到底怎么樣?”
“你的實力很好!你很好!比斯莫迪那個混蛋好太多了,等我死了,我一定去挖了他那兩只眼睛!然后塞進迪亞波羅的皮燕子里!”
“啊這……”過于粗暴的發讓馮子昂一時有點不知道該說什么。
阿茲莫丹現在看馮子昂的眼神,早已沒有了之前的審視,反而滿是欣喜,對著馮子昂招了招手:“你自己來看看。”
馮子昂上前,低頭,那張剛才自己只能看到背面的紙上,赫然有兩個熟悉的簽名。
‘斯莫迪’
‘迪亞波羅’
阿滋莫丹指著兩個簽名上的那句話,念道:“其自身戰斗能力已經超越本部上尉,可對標校官呵呵……呵呵呵……”
他冷笑起來:“果然在東海那種地方當兵把腦子都當空掉了,但腦袋空掉不要緊,為什么還要進水?”
“連人的實力都能判斷錯誤,怎么可能不遇到危險?當年學到的東西!已經統統忘掉了!這個笨蛋!混蛋!可惡的混蛋!!!”
罵了幾聲后,他看向馮子昂:“當時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了你們的戰報,不要說那些的東西,我要知道真相!”
“呃……”馮子昂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凱恩當時提交上來的那封戰報,具體寫了些什么,他還真不知道,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答復。
“一開始我們也很奇怪,我和克里克交戰過程中,也覺得他不該有攻陷基地的實力,可后來凱恩和我講,說偷襲……”馮子昂故意說的不夠清楚,邏輯也不是很順暢。
“偷襲也不可能!”阿茲莫丹打斷了馮子昂的話:“如果偷襲就能攻陷基地,那新世界早都沒幾個支部了,都不是傻子。基地外圍的防御,不是一般海賊能打進來的,即便是在新世界的那些怪物,也沒有幾個直接沖擊海軍基地的!”
“是出了叛徒……”馮子昂低聲解釋道:“我們基地的一個尉官,投靠了克里克,引來了海賊,用他的巡邏船將海賊團的主要戰力帶進了港口……”
“那也不可能!”阿茲莫丹瞪大了眼睛:“武裝色!武裝色啊!在新世界和馬林梵多武裝色霸氣很常見,可那是東海!有幾個有武裝色的?”
老頭說著,非常暴躁的掏出了雪茄,用打火機燒著后狠狠的從鼻腔里噴出來兩道氣柱。
“你也有武裝色,你告訴我,一個東海的海賊,在沒有武裝色的情況下,是怎么殺得了斯摩迪的?”
“他手里有大量的baozha物,我只見過一種彈丸,子彈大小,但威力和炮彈一樣,我是第一個接觸到斯摩迪上校尸體的人,他的身體完全斷裂,有baozha傷,但是……”馮子昂抿抿嘴,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道:“克里克在他的尸體中安放了陷阱,我沒有更多的時間去查看傷口……”
“笨蛋!”阿茲莫丹牙關緊咬,眼角肌肉不斷的抽搐:“蠢材!”
馮子昂低著頭,不說話。
阿茲莫丹還在罵,滔滔不絕,馮子昂知道,對方不是在罵自己,也許一開始罵的是斯摩迪,但此時,恐怕也只剩下發泄了。
他能罵誰呢?罵馮子昂?馮子昂有什么錯?甚至還幫斯摩迪報了仇。
罵斯摩迪和迪亞波羅?他倆都是死人了,而且兩人身上的傷勢,也可以證明這兩人一直戰斗到了最后一刻,都沒有向海賊屈服。
罵兇手?克里克是個海賊啊!海兵抓賊是對的,那海賊為什么不能殺海軍?當上海軍,就要有戰死大海的準備,這是他早早傳授給了所有學員的知識。
可……還是恨啊!
恨斯摩迪一個霸氣擁有者打不過一個沒有霸氣的海賊。
恨迪亞波羅管理疏忽連海賊都能潛入進基地。
恨馮子昂沒有徹底挖掘出死因。
更恨這幫海賊肆無忌憚!
他是海兵,是老師,是前輩長者!
如今他的后輩死了……就那么死了……
嘴里在喋喋不休的罵著,但眼中,卻不知何時蓄上了水汽,但就在眼淚要流出來的時候,這蒼老的海兵,陡然站起身。
背對著馮子昂轉過身,湊到了自己背后的書架上,似乎在翻找著什么東西。
“我這里很忙,你沒事就回去!”帶著巨大的不耐煩,老兵開始趕人。
“是!長官!”馮子昂直起身,敬禮后離開。
這間寬大的辦公室里,陡然只剩下阿滋莫丹一個人,在聽到門板合攏的瞬間,這老人的肩膀快速的聳動起來。
滴滴答答的淚水掉落聲里,一片朦朧的淚光里,他抄起放在書架最顯眼地方的一本相冊,跌坐回椅子,粗糙的手,一頁一頁的翻開一屆又一屆學員畢業合影。
淅淅瀝瀝的水滴砸在封死的相片上,濺起一朵朵的水花,明明被封死后的照片不會被水浸潤,但他還是一邊顫抖著一邊用手指抹去。
終于,相冊不再翻動,這是最早的一頁,也是他第一次帶班授課的一屆,更是他印象最深,投入最熱烈的一屆。
那種飽滿的情感,那種第一次傳授知識時的緊張,那種恨鐵不成鋼的惱火,那種畢業別離時的不舍……
粗糲的手指,隔著封膠,在那一張張熟悉的臉上,輕輕的撫過,照片里的斯莫迪正歪著腦袋,一臉狂熱的看著坐在正中央的澤法,而迪亞波羅,則斜著眼瞪著斯莫迪。
“啊!!!!!!”
這老人陡然發出了一聲凄厲的嚎啕,撕心裂肺的哀鳴,被死死的鎖在這方空間。
樓下,馮子昂將自己的報名表折進懷中,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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