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子昂的建議理所當然的被采納,同樣也理所當然的落空,想在海面上用炮擊中迅捷的快艇,不啻于買彩票中二等獎,畢竟一等獎屬于開掛。
但看克里克靈活的架勢,馮子昂估計,即便是掛哥當陀螺,也很難擊中他,單憑在快艇駕駛上的造詣,克里克已經有了在大夏考駕照的水平了。
“大夏!!!!”克里克的嘶吼聲,越過上百米的距離,壓過風浪和火炮,攝人心魄。
而回答他的,是馮子昂的一火槍。
“可笑的彈丸,讓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火力!”他猛地松開緊緊握著快艇把手的右手,一根漆黑的鋼管從手甲下方伸出。
“呯!”一聲像極了現代buqiang的槍響聲中,墨綠色的彈丸激射而至。
馮子昂雖然不知道那到底是個什么玩意,但用屁股想也知道挨不得。
當即一把拉翻離自己最近的老炮,大喊一聲:“臥倒!”
剩余幾人紛紛撲倒在底艙。
“轟!”小小一枚拇指大小的彈丸,卻爆發出堪比火炮一般的威力,那彈丸直接命中隔壁船艙,透過船舷的破損將底艙淋了個遍。
“不能再讓那個東西靠近!”
“放槍!干擾他射擊!”
幾乎瞬間,經驗豐富的軍曹就做出了判斷,老炮和另外一個軍曹幾乎同時吶喊。
船身未穩,兩人不約而同的爬起身,操起身邊的長槍就向前開火,其余的水手們也接二連三的放槍,一時間,底艙槍聲大作。
反倒是馮子昂,shouqiang威力太小射程也不夠,摸了半天沒摸到長槍,罵了一聲后,猛地一彎腰,直沖一側的火藥桶。
“嘿!”一聲低吼,滿滿一桶,接近數十斤的火藥,就被他舉起,也不知道是被老炮傳染了還是怎么得,馮子昂此時莽的出奇,直接將一枚帶著引線的火藥彈塞入其中,然后在老炮等人見了鬼的眼神中將其引燃。
引線嗤嗤的聲音里,馮子昂高喊一聲:“來個大家伙!”。
沉重的火藥桶嗖的一聲就從船艙中飛出,那火繩以極快的速度燃燒。
克里克見了這一幕,也是臉色發綠,但此時此刻,他也展現出了作為首領的擔當,猛地低吼一聲,腳下的小艇就像是火箭一樣被他加速到極限,迎著呼嘯而來的火藥桶正面沖去。
“克里克首領!”緊隨其后的幾個本來已經展開躲避的海賊當即臉色大變,本能的調轉船頭追向克里克。
然后,就在海軍和海賊的共同見證下,克里克猛地躍起,在空中以一個極難的姿勢翻轉,腳下的小艇在前沖的慣性和克里克的拖拽下,陡然離開水面。
一剎那間,就成了克里克在下,小艇在上的體位。
“哈!”他高高舉著小艇,暴喝一聲,手里的小艇被他當做石塊一般,轟的一聲就飛了出去。
只是瞬間,就狠狠的撞在飛來的火藥桶上。
“轟!”這一撞之下,馮子昂的力道和克里克的力道同時作用于火藥桶上,本來結實的木條頓時爆裂開來,拋灑的火藥接觸到燃燒的引線,剎那間升騰起刺目的火光。
“轟隆~”強烈的沖擊波和擴散而出的火焰,不但正面擊中了尚未落水的克里克,就連馮子昂等人的軍艦,都在劇烈的晃動。
“啊啊啊啊!”頭發被烈焰近距離燎過,克里克滿頭冒著白煙。
這一刻,仿佛是無師自通了月步一般,在砸入水面的剎那,他就像是炮彈一樣破水而出,頂著漫天的烈火,撞碎彌漫的硝煙,直撲軍艦。
“狗娘養的海軍!受死吧!”他那如黃金一般璀璨的鎧甲,經受了煙和火的洗禮后,滿是污跡,但卻絲毫不影響其鋼鐵的本質,高舉著的拳鎧,掄大錘一般砸向馮子昂。
“nimasile!”馮子昂毫不示弱,扛起一旁的炮筒,就迎著克里克而去。
“鐺嗚~”金屬的轟鳴聲里,兩人齊齊巨震,一觸即分。
馮子昂高舉著炮筒,這門從軍工廠中誕生,能夠承載火藥baozha的鋼鐵造物上,有一個清晰而嶄新的凹痕,那是克里克剛才一拳生生打出來了。
他踉蹌著倒退幾步,霍然抬頭,狠狠的將炮筒砸在底倉,濺起一片水花:“痛快!震得我手麻!”
而另一邊的克里克,也轟的一聲砸進水中。
背后落入大海的火藥被熄滅,濃重的硝煙緩緩升起的背景下,克里克高大的身形,如同神魔一般,扒著船艙的破洞出水,將底艙中本就不怎么明亮的環境,遮擋的更為昏暗。
“我會把你的腦袋擰下來!做成酒杯!”
“吔屎啦你!”
馮子昂抬著頭,看著身材高大的克里克,對方的身形帶給他的壓力,甚至比斯莫迪還要大。
剛剛的那一次碰撞,就讓馮子昂知道,自己在力量層面,絕對遠遠遜色于這個高大而殘暴的男人。
而且不同于斯莫迪,對方那毫不掩飾的殺意和暴虐的神情,無一不說明著,若是被其擊倒,等待他的,絕對是遠比斯莫迪更加凄慘的下場。
但盡管如此,他渾身上下反而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戰栗,但絕對不是恐懼,而是一種死亡迫近下每一寸皮膚,每一根骨頭都在散發著的亢奮,就像是被扎了一針興奮劑般的躁動,思維也格外的清晰。
即將到來的兇險,非但沒有令他畏懼,反而令他有一種強烈的征服感和挑戰欲望,這與實力無關,而是與生俱來的性格和長久訓練下帶來的面對巨大壓力的抗性。
總有些鳥,是為了向天空沖刺而生。
總有些人,是為了戰勝強敵而來!
“你們快走!”馮子昂拔起炮筒,腳下碎裂的船艙如泉眼一般冒著水。
“走?”克里克獰笑一聲:“所有人!都得死!”
他就像是一輛轟鳴著的坦克般,帶著摧枯拉朽的氣勢,踩踏著滿倉的海水,濺起大片的水花,直奔老炮而去。
在殺死馮子昂之前,他要先當著這個該死的海軍的面,將他的同伴一個一個像是鴨子一樣捏死!
但馮子昂也不是干看著,掄起炮管就招呼上去。
“呼!”沉重的炮筒呼嘯著對著他砸下,那破空而至的惡風,令克里克不得不伸手阻擋,但就是這一擋,也給了老炮幾人逃脫的時間。
作為能帶著小隊出航的軍曹,幾人的軍銜雖然不高,但眼力絕對不差,連想都沒想就向甲板上跑去。
“都給我死來!”一拳架住馮子昂的炮筒,克里克反手就是一拳砸出。
馮子昂只來得曲臂,面對這種能把炮管子都砸出坑來的怪力,他直接運轉霸氣,漆黑的手臂與金黃的手鎧對撞,馮子昂臉色一變,就像是個被孩童丟出去的沙包一樣被砸飛。
克里克也不管他,扭身就沖著老炮等人的背影沖去,但剛沖出去一步,腳下就一絆,不知何時,一根用來掛炮的鐵鏈正攔在他的腳下,而鐵鏈的另一頭,則被馮子昂死死攥在手里。
“你這么急著死嗎?”兩次動手都未能見血的克里克狂吼著轉身,干脆也不再去追逐那幾個弱雞,直奔馮子昂而來。
“急了急了!”馮子昂哈哈大笑,完全沒有被人一擊打飛的挫敗感,舉起炮筒就砸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