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縫狹窄而漫長,黑暗中只能聽到彼此粗重的喘息和衣物摩擦巖石的窸窣聲。
阿澤被緊緊護在李素素懷里,乖巧得令人心疼。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終于透來一絲微光,伴隨著清新的空氣。
三人依次鉆出,發現身處一處陡峭的山坡,下方是黑黢黢的林地,遠處水寨的燈火和喧嘩已變得渺遠。
“快走!”
蘇硯不敢停留,辨明方向,拉著李素素沿著吳大夫指示的、幾乎被荒草淹沒的崎嶇小路,深一腳淺一腳地向西奔去。
李素素體力早已透支,全憑一股意志力支撐,抱著阿澤踉蹌前行。
蘇硯的手臂沉穩有力,幾乎承擔了她大半的重量。
他沒有說話,但每一次及時的攙扶,每一個警惕觀察四周的眼神,都傳遞著無聲的支撐。
十里山路,在亡命奔逃中顯得格外漫長。
直到天際泛起魚肚白,一座破敗不堪、隱于山林深處的山神廟終于出現在視野里。
廟門歪斜,蛛網遍布,神像蒙塵,處處透著荒涼。
蘇硯仔細檢查了四周,確認暫無危險,才護著李素素母子進入廟中,尋了一處相對干凈隱蔽的角落暫時安頓。
李素素幾乎虛脫,靠著冰冷的墻壁滑坐在地,小心地將睡著的阿澤放在鋪了外袍的地上。
她這才有空隙去看蘇硯,只見他臉色蒼白,唇色淺淡,昨夜臂膀的傷口因劇烈的奔逃和攀爬,已然崩裂,鮮血浸透了臨時包扎的布條。
“你的傷”她心中一緊,掙扎著想上前。
“無妨。”
蘇硯擺手制止,自己熟練地撕開染血的布條,檢查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