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讓裴清珂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但她依然忍著沒吭聲，臉色發白，牙齒緊咬。

“喲，沒看出來，弟妹還是個硬骨頭啊。”

宋無早沒了平時那副溫潤爾雅和云淡風輕的模樣，反而眼里帶著一絲陰狠。

裴清珂知道，這才是他真正的樣子。

裝了那么久，總算暴露出來了。

直到這一刻，裴清珂才終于確定，原來宋無從一開始針對的就是自己。

或者也可以說，是因為裴清珂和鄭欽關系不一般，所以宋無才會盯上她。

因為在裴清珂和鄭欽走得近之前，宋無可從來沒有跟她說過這種似是而非的話，也從來沒有針對過自己。

包括上一世，裴清珂和宋無在毫無交集的情況下，他從沒有針對過自己，也沒有伸出過援手，二人井水不犯河水。

要非說宋無和自己的交集是什么，那就是在裴清珂即將病死的時候，他曾施舍給自己一次去醫館就醫的機會，才讓裴清珂茍延殘喘地又多活了一點時間。

所以這一世，雖然裴清珂知道宋無要造反，但明面上還是沒對他做過什么，更沒因此而撕破臉皮。

可沒想到這一世，他反而主動對自己下手了，幾乎一擊斃命，讓裴清珂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要說后悔嗎？裴清珂當然后悔。

早知道是這樣的結局，她當初就應該直接把宋無要造反的消息捅出去，早點將他解決，那今日倒霉的也就不會是自己了。

只可惜現在說什么都沒用了。

裴清珂狼狽地跪在地上，膝蓋處涌出鮮血，觸目驚心。

宋無一抬手，“你們先出去。”

所有獄卒和侍衛答應一聲，齊齊離開。

裴清珂一個人跪在那，雖然她極力隱忍著，但從蒼白的臉色上就能看出來，她此刻有多難受。

“好了，弟妹，別跪著了，起來吧。”

宋無走上前去，主動扶起裴清珂，“下人不懂事，弟妹不必和她們一般計較，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剛才弟妹摔疼了吧？來來來，快坐下啊。”

“你不用這樣假惺惺。”裴清珂面色一冷，推開他。

“你想做什么直接說吧，我不認為你會這么好心。”

“若非如此，我又怎會被送進大牢？你敢說這一切不是你的陰謀嗎？”

“弟妹，你可真是誤會我了。”

宋無一臉委屈，“我可從未做過這樣的事情。若非是你殺了老夫人，我就算想對你做什么，也是沒有機會的。”

“說到底，你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有沒有殺老夫人，想必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裴清珂冷眼瞥著他，“難道你敢說這一切不是你精心安排的嗎？”

“但我很好奇，你跟皇帝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為何她會幫你？”

這也是她唯一想不明白的一件事。

宋無要針對自己，或許和她向鄭欽通風報信一事有關，這樣是能夠說得通的。

可裴清珂不明白，圣旨是皇帝下的，造反的人是宋無，難不成宋無和皇帝是一個鼻孔出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