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靡的指尖猛地攥緊圍巾,指節泛白。她望著橋下結了薄冰的河面,忽然覺得眼睛發澀。
明明聽到他訂婚的消息時,她告訴自己應該釋懷,可此刻聽到這些細碎的細節,心臟還是像被什么東西揪著,又酸又疼。
“裴先生。”她忽然轉過身,目光直直地看向裴望之,“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你明明知道”
“我知道你在意,不想讓你因為這件事情煩心。”他的聲音很輕,“不提他了,等你學成歸來,我帶你回孤兒院看看。”
秦靡疑惑抬頭。
什么叫帶她回孤兒院看看?
裴望之眼睛一轉,玩笑道,“我說過,咱們兩個很早之前認識,你就不想想什么時候認識的嗎?”
秦靡七歲之前的記憶都沒有了,如果說認識的話,只能是在她失憶之前。
她和裴望之是一個孤兒院的?
秦靡的呼吸驟然凝滯,雪花落在她睫毛上,融成細碎的水光。
“你知道我之前的所有事情嗎?”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被風吹散。
裴望之很自豪地點了點頭。
是的,他知道關于秦靡小時候的所有事情。
他頓了頓,“你七歲那年被領走那天,穿的是件洗得發白的藍色連衣裙,懷里抱著個破舊的小狐貍玩偶。”
“那我們”她遲疑著開口,“那時候很要好嗎?”
裴望之輕笑一聲,白氣在寒冷的空氣中氤氳開。
“你總是跟在我后面,叫我望之哥哥。”
他的目光飄向遠方,仿佛穿越了時光,“有一次你發燒,整夜哭鬧,我就坐在你床邊給你講故事,直到你睡著。”
“我記不清了。”她聲音發顫,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圍巾邊緣,“七歲之前的事情一點沒有印象,只記小時候總抱著個狐貍玩偶不肯撒手,后來不知道丟在了哪里。”
“小時候孤兒院后面也有條河,冬天結冰時,我們總偷偷溜出去滑冰。”
裴望之望著河面,語氣里帶著笑意,“你膽子小,每次都要我牽著,還總摔在雪堆里,卻不肯哭,爬起來繼續跟在我后面跑。”
聽他說的這些,秦靡內心沒有一點觸動,好像這些事沒有經歷過一般。
現在看到,倒像是裴望之一個人在唱獨角戲。
裴望之察覺到她的沉默,聲音漸漸低了下來。他注視著她毫無波瀾的側臉,鏡片后的目光微微閃爍。
“你不相信我嗎?”他輕聲問,語氣里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失落。
秦靡誠實地點了點頭:“抱歉,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所以可能沒法做到和你有同樣的感觸,不過等我得到我想要的,我陪你回去。”
“沒關系。”他笑了笑,可是眼底卻是一片冰冷,“我會等你的。”
接下來的幾天,有了裴望之作為后盾,幾乎沒有再找她麻煩的人。
私底下秦靡還是可以聽到那些不好的聲音,但是她沒去管。
新學院要學的課程很多,她沒有多少時間去多管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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