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保鏢的出現,像兩塊冰冷的礁石,瞬間截斷了夜總會里那喧囂浮華的暖流。
他們身上散發出的,是與這片聲色犬馬之地格格不入的,鐵與血的氣息。
林躍的腳步停了下來。
他手中的香檳杯,酒液平穩,沒有一絲一毫的晃動。
鷹眼系統的數據,在他視網膜上清晰地跳動著,冷靜而客觀地剖析著眼前的敵人。
兩名八極拳傳人。
內勁武者。
專門負責處理“里世界”麻煩的行家里手。
林躍的目光,越過那兩座鐵塔般的肩膀,落在了他們身后那個年輕人的臉上。
角落的陰影里,那個被稱為“趙公子”的趙立,嘴角的驚慌早已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饒有興致的,仿佛在欣賞斗獸的玩味笑容。
他甚至還慢條斯理地,對著林躍舉起了手中的酒杯,做了一個遙遙致意的動作。
那眼神似乎在說:驚喜嗎?這只是開胃菜。
緊接著,他對著身前的保鏢,幾不可察地,揚了揚下巴。
那是一種上位者對獵犬下達的,無聲的指令。
“陪他玩玩。”
接到指令的那名寸頭保鏢,眼神中的警惕,瞬間化為了毫不掩飾的侵略性。
他感受到了林躍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壓迫感,將其誤判為某個不知天高地厚,想來黑吃黑的同行。
這種人,他見得多了。
通常,給個足夠深刻的教訓,他們就會變得很懂規矩。
保鏢不再廢話。
他左腳猛然向前踏出一步。
“砰!”
一聲悶響。
厚重的羊毛地毯,都無法完全吸收那股沉重的力道。
他腳下的地面,仿佛都為之微微一震。
八極拳,頂心肘。
他整個人如同拉滿的強弓,身體的軸線微微一擰,一股剛猛無儔的勁力自腳底而生,貫穿腰胯,直達肘尖。
空氣中,響起了一聲短促的撕裂聲。
他的右肘,化作一柄攻城的重錘,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霸道氣勢,直直地朝著林躍的胸口心窩撞來。
這一肘,他只用了五成力。
目的不是殺人。
而是立威。
他要用最直接,最蠻橫的方式,將眼前這個不知好歹的闖入者,狠狠地撞飛出去。
讓他像條死狗一樣,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狼狽地滾出這個場子。
面對這勢大力沉,足以開碑裂石的一擊。
林躍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他的瞳孔深處,那兩名保鏢的動作,被“鷹眼”系統徹底分解。
肌肉的每一次發力。
重心的每一次轉移。
勁力的每一個流向。
所有的一切,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破綻百出。
就在那尖銳的肘風,即將觸及他昂貴西裝布料的前一剎那。
林愈動了。
他沒有后退。
甚至,沒有格擋。
他不退,反進。
他的身體,以一個常人看來絕對無法做到的,違反了人體結構學的角度,向左側微微一偏。
那偏斜的角度,妙到毫巔。
剛好擦著那致命的肘尖而過。
甚至能感覺到肘風刮過面頰時,帶來的那一絲刺痛。
與此同時,他腳下的步伐,變了。
不再是之前那沉穩如山的站姿。
而是變得輕靈,飄忽,仿佛一片沒有重量的落葉。
腳尖在柔軟的地毯上輕輕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