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大朝會。
大臣們無一缺席,早早地來到金鑾殿等候,今日的朝會必定載入史冊,也決定他們每一個人的命運。
有人暗暗高興,有人惴惴不安,更多的,是對前途的迷茫。
不多時,身穿龍袍的小皇帝蕭玦便來了,其實,現在也不能叫小皇帝了,因為蕭玦早已是少年,身高雖然還沒達到成人。
揮袖坐在龍椅上,蕭玦還是像往常一樣,哈欠連天地說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話音落下,久久,都沒有人說話。
大家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落在御階下,離龍椅最近的兩道人影上。
一道是文官之首,大乾宰輔沈鹿。
另外一道,便是大乾的長公主長寧!
這二人,今日便要爭出個輸贏。
“無事?那便退朝吧。”說著,蕭玦便要起身,帶領一群太監往后宮走去。
硬著頭皮,夏侯斬出列,作揖道:“啟稟陛下,臣有一事要奏。”
這也是沈鹿開出的條件,如果他不說,沈鹿就不再庇佑他們父子二人。
蕭玦頗為不滿地重新坐回去,皺眉道:“夏侯太傅,有何事要奏。”
夏侯斬略有停頓,說道:“護國公武定山,于前不久在家中病逝。”
“朕知道,朕已經賞了好些東西,前去慰問。”
“臣以為,護國公有罪,理應嚴懲,而非慰問!”
此一出,金鑾殿中,靜的可怕,能清晰聽見針掉在地上的聲音。
隨時而來的,便是諸多氣怒之聲。
護國公武定山,大乾第一號忠臣,把一生都奉獻給了大乾,竟然有罪?真是笑話。
踏踏,韓保全也出列,道:“啟稟陛下,護國公武定山將護衛京畿的三十萬武家軍,盡數葬送在北境,京畿防衛空虛,而今,鐵城伯陳北,私自調兵入京,已有半月有余,乃是謀逆的大罪!”
“眾所周知,陳北,乃是護國公一手提拔起來,武定山有識人不察之罪!”
“請陛下,治武定山之罪,治陳北之罪!”
“念武定山一生為國,功過相抵,但仍需做出褫奪國公封號處罰,至于陳北,當誅九族!”
蕭玦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揉了揉下巴,“諸位覺得如何,有何異議?”
兵部尚書李靜,乃是武定山的好友,三日前還親自扶靈,第一個就要站出來反駁。
誰知,他剛剛站出來,就看見長公主扭過了頭,微微看著他,輕輕搖頭,意思是不可。
李靜皺眉,大為不解,但還是重新站了出去。
長時間沒人說話。
出列的夏侯斬和韓保全差點笑出聲音。
他們沒想到這次任務這么簡單,他們以為,還要和李靜為首的官員好一番爭辯,面紅耳赤。
誰知道,李靜壓根沒出來。
可站在文官第一位的沈鹿,眉頭輕輕皺著,總覺得事情不對勁。
縱橫朝堂多年,沈鹿只覺得這是長公主故意的。
“眾愛卿都無異議?”
蕭玦問了一聲,又道:“國公已駕鶴西行,無法問詢,鐵城伯陳北何在?”
眾人都扭頭看看,陳北并未在場,估計還在城外南嶼山上守靈。
“既然如此,那便褫奪武定山國公封號,至于鐵城伯陳北,謀逆之罪,當誅九族!”
蕭玦一錘定音。
身為皇帝的蕭玦,沒有不答應的道理,他早就想狠狠教訓武定山一頓了。
什么亞父?武定山哪里有一丁點亞父的樣子?
平日里,不是教訓他,就是抽他,一點都沒有拿他當皇帝看待。
這下好了,有人主動提要治武定山的罪,他巴不得。
至于陳北,他也看不慣。
一個邊疆的小堡長出身,憑什么娶長樂,早該誅九族了。
“來人,傳朕旨意,即刻出宮,緝拿陳北!”
“是!”
殿內的羽林軍抱拳,立刻離開大殿,出宮拿人。
“退朝!”
一揮龍袍,蕭玦就帶著小太監去了后宮。
不多時,群臣結伴離宮,還未走出金鑾殿,以兵部尚書李靜為首的大臣們,紛紛圍到長公主身邊,詢問她到底什么意思。
就這么認輸,什么都不反抗嗎?
長公主雙手貼在腰間,始終目視前方,淡-->>淡道:
“莫著急,出殿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