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轉間，吳所畏只看到池騁繃緊的下頜線。

他掙扎著要下來，卻被抱得更緊：“再動就摔了。”

“摔死也不要你…嗝…抱…”

抗議聲隨著酒嗝變得毫無威懾力，池騁低頭看了眼懷里暈乎乎的青年，忽然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昨晚你做夢時，抱得可比現在緊多了。”

吳所畏瞬間僵成木頭，所以那不是夢嗎？

淦，好陰險的腹黑蛇！

浴室水聲嘩啦啦響，池騁靠在床頭接電話，屏幕上郭城宇三個字跳得歡快。

“你猜我最近在酒吧遇見誰？”郭子背景音嘈雜，不等池騁回答，他就忍不住分享，“就上次你一直盯著看的那個醫生。”

“說重點。”池騁扯開領帶，懶得聽他說廢話。

他可沒有盯著什么醫生看，郭子眼睛不會出問題了吧。

“我準備追他。”郭子笑得蕩漾，“等得手了，你記得來睡我男朋友。”

池騁冷笑一聲，直接掛斷。

忙著追小直男，哪有時間去睡別人男朋友。

他正要把手機扔開，浴室門“砰”地打開。

吳所畏頂著濕漉漉的頭發晃出來，浴袍帶子系得歪歪扭扭，露出大片泛紅的鎖骨。

他瞇著眼找吹風機，左腳絆右腳差點栽進衣柜。

“過來，我幫你吹”池騁拍拍床邊。

“我…我自己能……”吳所畏話沒說完就打了個酒嗝。

他搖搖晃晃走過去，被池騁一把按坐在床沿。

吹風機的暖風突然襲來，他下意識縮脖子：“燙！”

池騁的手指穿過他發絲，指腹輕輕按摩頭皮：“別亂動。”

嗡嗡聲中，吳所畏的視線逐漸模糊。

他感覺自己變成一塊正在融化的巧克力，池騁的手指就是加熱的勺子，慢慢把他攪成一灘甜膩的漿糊。

“池騁。”他突然含糊地喊。

“嗯？”

“你為什么…嗝…總盯著我……”

吹風機停了，房間里只剩下空調運轉的細微聲響。

池騁撥弄他半干的劉海，聲音比平時低啞：“因為……”

話還沒說完，吳所畏整個人靠在他肩膀上睡著了。

“你個小沒良心的。”他搖了搖頭，打開吹風機繼續幫吳所畏半干著的頭發吹干，防止明早起來嗓子不舒服。

*

吳所畏在睡夢中往床邊蠕動，他夢見自己變成祭品躺在礁石上，池騁那條叫小醋包的蛇正纏著他脖子吐信子。

冰涼的蛇鱗劃過皮膚，他拼命往后躲，突然懸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