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娘子也道:“你還別說,我婆婆最近對我也不敢甩臉子了,連處不來的妯娌都能對著我說好話了。”
“我那婆婆前兒數落我不顧念家里,整天往外跑,還說不讓我再出門了呢,結果被我那男人聽見了,竟去找我婆婆理論,這還是頭一回呢。”
別的娘子笑著回:“你能給你男人掙銀子買米買肉吃,你婆婆能嗎?”
“這倒是,我那男人沒什么毛病就是貪嘴,家里分了家之后我隔半個月就托人買些肉回來,現在可是我指東他不往西去,聽話著呢。”
“所以啊女人還是得有銀子傍身,什么都不如銀子來的實在。”
這些個娘子們憑手藝每日能在周家賺銀子,旁人羨慕的不行。
不少人都上門來找周月橋說想來做工,像是王嬸子這些人,仗著多年鄰居就想登鼻子上臉把她閨女塞進來,但就她閨女這樣的手藝她還看不上,直接給拒絕了,這下子跟捅了馬蜂窩似的,估摸著全村人都知道了這回事。
還有黃娘子,之前做杏干想找村長擦屁股反而被呵斥一頓后消停了沒多久,又打上了歪主意,想頂替侄媳婦來做工,別說周月橋不愿意,她侄媳婦家就都不愿意。
有好事輪不上他們,還想奪了他們的財路,誰能答應?
這回連村長的名頭都不好使了,村長又不給他們賺銀子。
這事還是黃娘子侄媳婦自己說的,只覺得自個現在揚眉吐氣,被婆家重視,被男人愛護,日子不知道多快活呢。
周月橋在一旁聽著她們說話,時不時插上兩句,一下午很快就過去了。
周老二他們一回來,娘子們就紛紛告辭了。
但也不是沒人想留下來瞧瞧最近周家在做什么的,蓮藕挖完了自然做不成藕粉,但周家人卻仍是早出晚歸的,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周老二帶著兒子們早上進山,下午洗粉,忙著呢,周老大幾次想找人沒找到,反倒被留守在老宅里的周瑞一通嚇唬。
他們也不敢來新宅這里,周月橋回家了,他們不敢。
于是就找到了周老五家里,但兩兄弟早就串通好了,問什么周老五回的都是不知道,他可不吃大房那一套。
“二娘你快來瞧瞧。”
好家伙,周老二跟周慶手里抬著一大棵有她那么高的葛根,也不知長了多少年。
而旁人只以為周家人進山挖了根奇形怪狀的樹根出來,難道是用來燒火的?
“這么大一根呢!”柳葉聽見聲也從廚房里出來看熱鬧。
周慶笑著去打水,“還是四弟發現的,往下一挖越來越大,費了老大力氣才挖出來的,我瞧著這根不適合打粉。”
“確實不行,你們把它給砍成段,洗干凈了再曬干。”
“我來我來,泥灰多呢。”
中藥那自然是年份越久越值錢,要不要親自給謝容送去呢?
周月橋發了片刻的呆,怎么突然有些患得患失的?
她繼續繡著手里的素錦,是青竹抱月的圖樣,準備做個香囊給謝容的。
他常年與藥材接觸,身上有股子淡淡的藥香味,聞著發苦,但倒是不難聞。
她準備明兒去山里瞧瞧有沒有什么能做香包的材料,但沒想到剛想著的人隔日就就出現了。
“你怎么來了?”周月橋見到忽然出現的謝容自然是高興的。
謝容微囧,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輾轉一夜竟一時沖動就跑了過來,實在唐突,“我來……采藥的。”
周月橋語氣故作失望:“采藥啊,我還以為你是來找我的呢。”
謝容慢吞吞走到她身邊,小聲道:“也是來找你的。”
見周家人過來他又立刻往側邊走了兩路拉開距離,周月橋見他耳垂紅彤彤的忍不住偷笑。
“謝大夫?”周老二看見謝容一愣,“你是來收葛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