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營地里的人已經聚在空地上。我站在高臺邊緣,看著他們臉上帶著疲憊,但沒人退下。昨天挖完陣槽、鋪好引靈線,許多人連飯都沒吃完就倒頭睡了。可現在,他們都來了。
我知道他們在等一個方向。
“從今天起,訓練開始。”我說,“陣法是墻,人是刀。我們不能只靠墻擋,還要能出刀。”
我沒有多說,直接點名分組。靈紋組七人,負責遠程施法和符箓激發;近戰組五人,以牛頭妖修為首,專練肉身搏殺;游斗組三人,擅長閃避與追蹤,由那名灰袍狐族女子領頭。
三塊區域早已劃好。北邊林地清出一片平地,碎石堆在一旁,適合對撞發力;南溪邊上泥地濕潤,利于穩定靈力輸出;東坡緩坡起伏不平,最適合練習移動中控術。
“各組去指定位置。”我抬手一指,“半個時辰后,我逐個檢查進度。”
話音落下,人群散開。我先去了南溪畔。
符法區的年輕弟子正嘗試凝聚火球,可每次剛成形就炸開,濺起一串泥點。他額頭冒汗,手指發抖。我走過去,沒說話,只是伸手在他掌心虛按一下。
他愣住。
“你太急。”我說,“靈力不是越多越好,關鍵是穩住核心那一縷。”
我抬起右手,指尖微光一閃,一團拳頭大小的火焰浮在空中,安靜燃燒,沒有一絲雜亂氣流擾動。
“看清楚,這是壓縮后的火源。你要做的,不是把它變大,而是讓它不散。”
他盯著那團火,呼吸慢慢平下來。再出手時,掌心的光團比之前小了一圈,卻凝實許多,懸停了兩息才熄滅。
“就這樣。”我點頭,“每天練這個,直到能撐十息。”
離開南溪,我走向北林演武場。
牛頭妖修正在和另一名熊族漢子對練。兩人赤手空拳,拳風帶起落葉紛飛。但他有個習慣——每次重擊后都要收勢站定,像是怕下一招接不上。
我走進場中,抬手示意暫停。
“你力氣夠,但節奏斷了。”我說,“打完一拳,別想著收回來,順著對方的力往前壓。”
我讓他攻我一次。
他猶豫了一下,揮拳直沖我面門。我在最后一刻側身,左手搭上他手腕,右肩前頂,借著他沖勢往前一帶。他踉蹌幾步,差點摔倒。
“這就是卸力。”我站回原位,“你不一定要硬接,也可以讓他自己失去平衡。”
我又說:“下次出拳,留三分余力,隨時能變招。”
他喘著氣,點點頭,轉身重新擺架勢,這次沒再完全發力,而是試探著推進,動作明顯靈活起來。
我在旁邊看了一會兒,確認他在調整節奏,便離開北林,往東坡走去。
狐族女子正在教一名兔族少年如何在奔跑中突然轉向。她身形輕盈,腳尖點地即起,在幾棵樹之間來回穿行,速度快得幾乎留下殘影。
可那少年一跑起來就控制不住重心,拐彎時總摔跤。
我走近時,她停下腳步,擦了把汗。
“他不是不夠快。”我說,“是腳步落點太死。”
我讓她站到一邊,自己走到緩坡,慢跑起來。每一步落地,我都用腳掌不同部位觸地——前腳掌、外側、heel輕點,再迅速彈起。
“不是用腿跑,是用腦子跑。”我說,“哪里有石頭,哪里土松,都要記在心里。你的眼睛要看前面,腳要感知腳下。”
少年照做,這次沒再滑倒,雖然速度慢,但穩住了。
狐族女子看著我,忽然問:“-->>你以前也這么練過?”
我沒回答,只說:“明天開始,所有人加練反應測試。我會突然出手,你們要在三步內做出應對。”
她沒再問,低頭繼續指導少年。
太陽升到頭頂時,我巡視完三組,回到空地中央。每個人都在重復動作,有人失敗了就立刻重來,沒人抱怨。
我拿出一塊木牌,掛在高臺柱子上,上面寫著“首日進益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