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風帶著梔子花的甜香,飄滿了林家大宅的院子。林思遠捧著剛到手的“三好學生”獎狀,蹦蹦跳跳地跑到我面前:“爸爸,我想要一輛自行車!班里好多同學都會騎了,我也想學!”看著他亮晶晶的眼睛,我笑著答應:“好啊,周末就帶你去買。”蘇晚在一旁補充道:“學騎車可不容易,你得有耐心,不能怕摔疼哦。”林思遠拍著胸脯保證:“我不怕!我肯定能學會!”
周末,我帶著林思遠去鎮上的自行車店,選了一輛藍色的兒童自行車,車把上還掛著他最喜歡的恐龍掛件。剛把自行車推回家,林思遠就迫不及待地拉著我去院子里學。我扶著自行車的后座,教他調整坐姿、握好車把、腳蹬踏板。“眼睛看著前方,不要看車輪,身體保持平衡。”我一邊指導,一邊慢慢推著自行車往前走。林思遠學得很認真,剛開始還能歪歪扭扭地騎一段路,可沒過多久,我悄悄松開手,他就“哐當”一聲連人帶車摔在了地上。
“哇——”林思遠坐在地上,揉著擦破皮的膝蓋,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了下來。我趕緊跑過去,把他扶起來,檢查他的傷口:“沒事吧?只是擦破點皮,咱們貼上創可貼就好了。”蘇晚也聞聲趕來,心疼地給思遠捶著膝蓋:“要不今天先不學了,明天再試?”林思遠搖搖頭,咬著牙說:“我不,我還要學!”可是,接下來的幾次嘗試,他還是一次次摔倒。有的時候摔在草地上,有的時候撞在院子里的老槐樹上,膝蓋和手肘都添了新的傷口。傍晚的時候,林思遠再也忍不住了,把自行車扔在一邊,坐在臺階上嗚嗚地哭:“我不學了!騎自行車太難了,我永遠都學不會!”
祖父正好從外面散步回來,看到坐在臺階上哭的林思遠和旁邊倒著的自行車,就知道發生了什么。他走過去,坐在林思遠身邊,輕輕拍著他的背:“思遠,怎么哭了?是不是學騎車摔疼了?”林思遠抬起滿是淚痕的臉,委屈地說:“爺爺,我學不會騎車,總是摔倒,好疼啊。”祖父笑了笑,說:“傻孩子,學東西哪有不摔跤的?爺爺當年學打鐵的時候,比你摔得慘多了。”
林思遠抬起頭,好奇地問:“爺爺,您學打鐵也會摔跤嗎?”祖父點點頭,回憶起往事:“那時候我才十二歲,跟著你高祖學打鐵。剛開始握鐵錘的時候,因為力氣小,鐵錘總是握不穩,不僅打不到鐵塊上,還經常砸到自己的手。有一次,我想把一塊燒紅的鐵敲成鐮刀的形狀,結果鐵錘沒拿住,砸在了腳背上,當時腳就腫了起來,疼得我直掉眼淚。你高祖沒有安慰我,只是說:‘學打鐵就得經得起疼,要是怕疼,以后什么也學不成。’我當時也想過放棄,可一想到高祖每天辛辛苦苦打鐵養家,我就咬著牙堅持了下來。后來,我每天天不亮就起來練握錘,練臂力,手上磨出了厚厚的繭子,終于學會了打鐵的手藝。”
林思遠聽得入了迷,忘記了哭泣,問:“爺爺,那您后來是不是打得特別好?”祖父笑著說:“是啊,后來鄉親們都來找我打鐵,說我打的農具又結實又好用。所以啊,思遠,摔倒不可怕,可怕的是摔倒了就不想爬起來。學騎車也是一樣,多摔幾次,找到平衡的感覺,自然就學會了。”這時候,父親也走了過來,坐在林思遠的另一邊,說:“思遠,爸爸當年創業的時候,也遇到過很多挫折。剛開始搞種植基地,種的第一批草莓就因為經驗不足,得了病蟲害,幾乎全軍覆沒。那時候我把所有的積蓄都投進去了,看著地里的草莓一棵棵枯萎,我心里比針扎還疼,甚至想過干脆放棄,回城里找工作。”
“那爸爸后來為什么又堅持下來了呢?”林思遠追問。父親說:“因為你爺爺告訴我,‘做事情就像種莊稼,不能因為一次旱澇就放棄,得想辦法解決問題。’后來我四處請教農業專家,查了很多資料,終于找到了防治病蟲害的方法。第二年,我們種的草莓大豐收,不僅賺回了本錢,還帶動了鄉親們一起種草莓。思遠,沒有什么事情是一帆風順的,遇到挫折的時候,只要不放棄,多想想辦法,就一定能克服困難。”
聽了祖父和父親的故事,林思遠擦了擦眼淚,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起來:“爺爺,爸爸,我知道了,我不能放棄,我要像你們一樣,堅持下去!”祖父欣慰地點點頭:“這才是咱們林家的好孩子!來,爺爺陪你一起學。”說著,祖父走到自行車旁,把自行車扶起來。這一次,祖父沒有直接扶著后座,而是在旁邊指導:“身體放松,不要太緊張,車把要穩,腳蹬的時候用力均勻。”
林思遠深吸一口氣,再次跨上自行車。剛開始還是有些搖晃,騎了沒幾米,又差點摔倒,幸好祖父及時扶住了車把。“沒事,再來一次。”祖父鼓勵道。林思遠咬著牙,重新調整姿勢,繼續嘗試。一次、兩次、三次……院子里回蕩著自行車的“叮鈴”聲和林思遠的喘氣聲。蘇晚站在門口,手里拿著創可貼和水,隨時準備著。我則拿著相機,想要記錄下他成功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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