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在飛速運算股權交割流程的指尖僵在半空，美甲上的珍珠貼片在射燈下明明滅滅，映得她眼底一片水光般的茫然。

空調出風口吹來的涼風卷起她職業套裝的衣角，她張了張嘴想說話，喉嚨卻像被什么堵住，只能發出“啊……”的細碎氣音，過了足足半分鐘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音：“陳先生……您這操作也太帥了！我剛才心臟都快跳出來了，現在手心還全是汗呢！”

她下意識地抬手按住胸口，職業套裝的絲綢內襯被冷汗濡濕了一小塊，肩膀還在微微發抖。

作為寶馬店里的銷冠，她見過無數次購買的案例，卻從未想過有人能把八千萬的收購案做得像買瓶礦泉水般輕松。

展廳中央的兩輛黑色

q5l在射燈下泛著冷光，倒映著她慌亂的身影。

腦海里不斷回放著剛才的畫面：暴發戶撒錢時飛揚的鈔票、陳莫問價時指尖輕叩桌面的平靜、電子筆簽下名字時的利落、廣播響起時整個展廳的死寂……每一個節點都像重錘般砸在她的神經上，讓她指尖發麻。

林薔伸手去接車鑰匙時，指尖因為緊張微微錯開，鑰匙串“叮鈴”一聲撞在掌心，金屬冰涼的觸感順著指尖竄遍全身，讓她打了個激靈。

她僵在原地，握著鑰匙的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指腹被鑰匙上的四環標志硌得生疼，留下幾道清晰的紅痕。

身后展車的反光鏡里映出她蒼白的臉，平日里沉穩干練的她，此刻臉上血色盡褪，連耳尖都失去了血色，只剩下滿滿的震驚。

剛才暴發戶撒在地上的鈔票還沒人收拾，紅色的紙幣在穿堂風里輕輕顫動，幾張貼在她的鞋邊，像一簇簇刺眼的火焰。

按照她的性格，當時就想出手去把暴發戶暴揍一頓，但是出于自己的職業素養，她并沒有動，一是陳莫沒有讓她動手，二是那個暴發戶也確實沒有威脅到陳莫的安全。

她看著陳莫云淡風輕的側臉，又低頭看了看手中還在微微發燙的車鑰匙，喉嚨里像塞了團浸了水的棉花，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只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在空曠的展廳里回蕩，與空調運行的低鳴交織在一起。

“先生，這……這就收購下來了？”林薔的聲音干澀沙啞，像是砂紙磨過木頭，完全不像平時的清脆嗓音。

剛才陳莫眼睛眨都不眨就買下兩輛奧迪q5的時候已經讓她震驚無比，但與現在這筆八千萬的收購案相比，根本連根毛都算不上。

她用力眨了眨眼，試圖讓自己清醒些，眼尾的細紋因為過度睜大而變得明顯，展廳頂部的水晶燈在她眼里碎成一片晃動的光斑。

可眼前的一切都像在做夢——半小時前還在討論兩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