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了。”李子明搖了搖頭,“遠水解不了近渴。從聯系,到打樣,再到海運,最快也要三個月。我們撐不了那么久。”
“那就只能高價買那些小廠的次品,或者用普通瓶子頂著?”林建國的肩膀垮了下來,整個人仿佛蒼老了十歲。
這是衛斯理給他們留下的唯二選擇。
要么,接受三倍以上的價格,用劣質瓶子自毀長城,慢慢失血而死。
要么,換回普通瓶型,品牌形象一夜崩塌,被徹底打回低端市場,再無翻身之力。
兩個選項,都是死路。
好一招釜底抽薪。
李子明轉過身,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
他拿起一個峰牌的定制汽水瓶,那流暢的瓶身在他手中顯得格外沉重。
李悅的設計天賦,市場部日以繼夜的努力,林建國跑斷腿換來的產能,所有人的心血,都凝結在這小小的玻璃瓶上。
它很美,也很脆弱。
一個瘋狂的念頭,毫無征兆地從心底最深處冒了出來。
這個念頭是如此的荒謬,如此的大膽,以至于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既然他們不賣給我們瓶子。
既然全世界都買不到瓶子。
那……
他緩緩地伸出手指,指尖順著瓶身優美的弧線,一點點向上滑動。
越過瓶身,來到瓶頸。
他的手指停了下來。
就停在那個最纖細,最容易被扼住的地方。
那枚纖細的、最容易被扼住的瓶頸,在他的指尖下,透著一股冰涼的堅硬。
瘋狂的念頭已經破土而出,在他的腦海中肆意生長。
李子明緩緩放下手,轉過身,重新面對會議室里一張張或憤怒或憂慮的臉。
他平靜地開口,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
“既然他們不賣給我們瓶子。”
他頓了頓,讓這句話的重量沉甸甸地落在每個人的心上。
“那我們就自己造。”
一瞬間,整個會議室的空氣仿佛被抽空了。
時間都好像凝固了。
李悅正想開口說些什么,話語卻卡在了喉嚨里,只剩下微張的嘴和滿眼的不可置信。
林建國更是愣在當場,他剛剛升騰起來的怒火,就像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瞬間熄滅,只剩下縷縷白煙般的荒謬感。
“子明,你……”他蠕動著嘴唇,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是不是被氣糊涂了?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我很清楚。”李子明的回答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你清楚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