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名士兵重新列隊。
騎兵在前,步兵在后,組成一個森然整齊的方陣。
他們邁著沉穩而劃一的步伐,向著遠處的城門,緩緩行去。
“踏、踏、踏……”
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如同一個巨大的心臟在沉穩地搏動,敲擊著官道上的每一寸土地。
陳遠身披那件鮮艷的大紅皮裘,親自騎馬走在隊伍的最前方。
身姿挺拔,氣勢沉凝。
當這支軍容嚴整、裝備精良、散發著沉默紀律性的隊伍出現在城門口時。
立刻引起了巨大的轟動!
城門口原本三三兩兩歪歪扭扭,靠在墻邊曬太陽的守城郡丁,一個個瞬間瞪大了眼睛。
他們手中的長矛差點都掉在了地上。
那懶散的模樣,在看到這支隊伍的瞬間,被嚇得無影無蹤。
呆呆地看著這支仿佛從天而降的精銳。
甚至,連上前盤問的勇氣都沒有!
這是哪來的兵?
怎么如此精銳?
周邊的百姓和商旅,也瞬間爆發出陣陣壓抑不住的驚嘆與議論。
“天吶!這是哪來的兵馬?好生威武!”
“你看他們身上的甲,手里的刀,都泛著寒光!咱們齊州府的郡丁,跟他們一比,簡直就是叫花子!”
“看這氣勢……莫不是朝廷派來剿匪的援軍?”
“是程大人請來的強援?這下好了,城外的匪患有救了!”
議論聲中,陳遠在城門前勒住馬韁。
隊伍隨之停下。
陳遠踏馬上前兩步,朗聲開口:
“清水縣縣尉陳遠,奉郡守之命,前來赴任代理郡尉!”
他是新任郡尉?
瞬間,人們的目光更加驚奇。
聽到陳遠開口。
這才有一名郡丁伍長壯著膽子,小跑上前,緊張地行了一禮。
“敢……敢問大人,可有憑證?”
陳遠面無表情,從懷中取出郡守調令與自己的身份令牌,遞了過去。
那郡丁雙手顫抖地接過,看了一眼那鮮紅的郡守大印,確認無誤后,趕忙道:
“大……大人稍候,小的……小人立即進城通報!”
說完,他沖進了城門。
通報的時間,有些長。
這一去,便是小半個時辰。
陳遠沒有催促。
他就這么靜靜地騎在馬上,身形如松。
他身后的百名兵卒,更是如同一百座雕塑,站立在原地,紋絲不動。
除了馬匹偶爾打個響鼻,整個隊伍,再無一絲雜音。
這股沉默的肅殺之氣,迅速蔓延開來。
連帶著整個城門外圍觀的數百百姓,都被這股沉默的紀律所感染,竟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無人敢再大聲喧嘩。
整個城外,安靜得可怕。
終于。
城門內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名身穿官袍,看起來像是主官的中年人,在方才那名報信郡丁的引領下,快步走了出來。
來人,正是齊郡長史,焦衡。
上次程懷恩還是清水縣知縣,辦品菜會時,陳遠和他見過一面。
焦衡奉了郡守程懷恩之命,前來迎接。
可當他走出城門,看到眼前這幕時,整個人都傻眼了。
這就是……一個縣尉帶來的衙丁?
那百名兵卒,身穿勁裝,隊列整齊,宛如一體。
這軍容!這氣勢!
說是從北邊戰場上下來的百戰精銳,他都信!
焦衡呆立在原地,一時間竟忘了自己該說什么。
還是陳遠見狀,踏馬上前一步,沉聲開口。
“焦大人,焦大人?”
連續問了兩聲。
焦衡才如同從夢中驚醒一般,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連忙上前,對著陳遠拱手行禮,態度恭敬了許多。
“下官焦衡,見過陳郡尉!”
他深深地看了陳遠一眼,又看了看他身后那支氣勢逼人的兵馬,心中震撼無以復加。
這位新來的代理郡尉,不簡單!
“陳郡尉,郡守大人已在府衙等候,請!請入城!”
焦衡側過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當陳遠的隊伍,踏著整齊的步伐,正式進入齊州府城門,行進在寬闊的主街上時。
那股無形的壓迫感,瞬間席卷了整條街道。
原本嘈雜喧鬧的聲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安靜下來。
所有的百姓、商販、走卒,全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駐足觀望。
他們全都被這支前所未見的精銳之師所震撼,目光中,充滿了驚奇、敬畏。
這支隊伍雖只有百人。
卻走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這位新任的代理郡尉,和他麾下的兵馬,似乎與尋常官兵與眾不同?
……
隊伍一路行至齊州郡守府衙前。
府衙高大的門前。
程懷恩早已親自帶領著府衙內的一眾主要官員,在門外等候。
當程懷恩看到陳遠,看到他身后那支威武雄壯的隊伍時,臉上露出了難以掩飾的喜悅與贊賞。
好!
好一支精兵!
好一個陳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