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內,燭火搖曳。
一盆清水端來,浸濕的布巾輕輕冷敷在程若雪的腳踝。
那里已經腫的和豬蹄一樣。
許是劇痛稍緩。
程若雪嚶嚀一聲,悠悠轉醒。
一睜眼,便看到了床邊圍著的一圈人。
三個仙女般的女子。
一個風情萬種的絕色佳人。
還有一個……站在不遠處的陳遠。
“陳……陳縣尉……”
程若雪的記憶回籠,顧不得腳踝的疼痛和自身的狼狽,掙扎著就要坐起來。
“你別動!”葉窕云連忙按住她。
程若雪急得快要哭了,她知道自己深夜投奔一個男子府邸有多么驚世駭俗。
若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怕是立刻就要被趕出去!
“我……我是來與陳縣尉談合作的!”她急忙開口,聲音還帶著一絲虛弱。
合作?
此一出,滿室皆靜。
就連一旁看熱鬧的李執,都挑了挑眉梢。
又是一個來談生意的?
程若雪深吸一口氣,拋出了自己的籌碼。
“家父,程懷恩,乃是本縣知縣。
“家父此生別無他好,唯獨對美食一道,頗有研究。
“他在齊州府乃至整個大周的上層圈子里,都有些聲望,人稱‘玉舌先生’。”
“許多名菜,都因家父一句品評而身價倍增!”
她看向陳遠,眼神里滿是真誠與急切。
“陳縣尉的豆腐,雖是絕世美味、
“但價錢便宜,尋常百姓吃食。
“若想登上大雅之堂,賣出天價,非得有家父這樣的名家品評不可!
“只要……只要陳縣尉能讓我在府上暫住幾日,我一定能說服爹爹,為您的‘陳氏白玉’品評一二!”
說完,她可憐巴巴地看了一眼自己被包扎起來的腳踝。
“而且……我腳也傷了,現在實在走不了路。”
她聲音越說越小,帶著哭腔。
“若是現在把我送回去……被我爹爹知道我深夜從您府上離開,我……我多少張嘴都說不清楚了……”
這番話,有理有據,又帶著幾分撒嬌耍賴的意味。
直接把所有人的路都堵死了。
葉家三女面面相覷,眼神復雜。
她們互相對視一眼,仿佛在用眼神交流。
——夫君的精力還是太足了!
——沒錯!今晚定要他好看!
——必須狠狠榨干他!
田劉氏站在一旁,已經徹底麻木了。
好家伙,又是一個要住進來的。
而且理由還這么……這么的無懈可擊。
陳遠確實感到一陣頭疼。
這叫什么事兒?
今晚把她丟回去,確實說不清楚。
可讓她住下,過了今晚,就更加說不清楚了!
要是讓程知縣知道,他那寶貝疙瘩女兒,大半夜跑到自己家里來,還崴了腳……
那老小子不得提刀上門,跟自己拼命?
就在陳遠左右為難之際,一直看戲的李執,終于笑著開口了。
“陳大人,我看程妹妹說的也有道理。”
她走上前來,好心“提議”道:
“反正住一個也是住,住兩個也是住。不如就先讓程妹妹住下養傷。
“我們幾個把嘴管嚴實了,不讓外人知曉,不就行了?”
李執這話,看似在解圍,實則是在拱火。
葉家三女本就不是不明事理之人。
她們的觀念里,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這個時代,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尋常,更何況是自家這位神仙般的夫君。
若夫君真要納妾,她們攔不住,也不會去攔。
更何況,程若雪說的沒錯。
程知縣是她們師兄,她們也知道這位師兄在美食圈的地位。
若能得到他的品評,對夫君的豆腐事業,確實是天大的助力。
見陳遠還在那皺眉煩惱。
程若雪生怕他對自己產生反感,連忙又補充道:
“陳縣尉放心,我不會麻煩您太久的!
“等我的腳好了,您再尋個由頭,把我悄悄送出去,交給我爹爹就行。
“到時候,我爹爹一高興,肯定會幫您宣傳豆腐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
陳遠還能說什么?
他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好吧。”
“田嫂子,你收拾一下,今晚……就讓程小姐和李大娘子,先住一間客房。”
是夜。
李執與程若雪被安排在同一間客房。
而陳遠,則被三位娘子“請”回了主臥。
葉窕云雖然懷著身孕。
但進門前,還是紅著臉在陳遠耳邊低語了一句:
“夫君,我問過大夫了,前幾月……小心些,是無礙的。”
既如此,陳遠還能如何?
只能躺平了。
紅燭帳暖,春意無邊。
……
這一夜。
內院的聲音,久久不曾停歇。
好在府邸夠大。
住在外院的田劉氏母女,以及府邸之外,更外圍民居里的張大鵬等人,都聽不見分毫。
可一墻之隔的客房內,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李執聽著隔壁傳來的動靜,只覺得耳熱心跳,臉上浮起一抹動人的紅暈。
她不由得夾緊了雙腿,心中暗罵。
這個男人,真是個精力旺盛的蠻牛!
一旁的程若雪未經人事,聽得云里霧里,臉上滿是好奇與茫然。
“李姐姐,隔壁……是在做什么呀?怎么聽起來,好像很痛苦,又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李執被她這天真的問題問得哭笑不得,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
“小孩子家家,別問那么多,快睡覺!”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