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看他就是在故弄玄虛,拖延時間!”
章全松也是面沉如水,正要發作。
就在這時,張大鵬和侯三終于回來了。
兩人手上,各拎著一個鼓鼓囊囊、不斷蠕動的半人高麻袋,里面隱隱傳來“嗡嗡”的聲響。
這是什么?
陳遠沒有解釋,只是對著張大鵬和侯三點了點頭。
兩人會意,走到空地中央,猛地將麻袋的繩口解開,用力一抖!
“嗡——!”
一瞬間。
上千多只黑壓壓的蒼蠅,如同炸開的墨點,鋪天蓋地般從袋口涌出!
“啊!”
一些膽小的村婦和衙役,嚇得尖叫后退。
章全松等人也是被這陣仗搞得一愣。
然而。
更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那兩團黑壓壓的蒼蠅在空中盤旋了片刻。
像是聞到了什么氣味,忽然分成了兩股。
一股。
徑直撲向了地上田縣尉那冰冷的尸體,瞬間將尸體覆蓋。
而另一股。
竟是越過眾人,徑直朝著章全松身后的一名騎士飛去!
那騎士顯然也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揮手驅趕。
可那些蒼蠅就像是認準了他一般,瘋了似的往他身上撲。
便在這時!
陳遠動了!
他身形一閃,跛著腳卻快得驚人,瞬間沖到那名騎士的馬前,一把抓住他的腿,用力往下一扯!
“啊!”
那騎士猝不及防,慘叫一聲。
被硬生生從馬上拽了下來,摔了個七葷八素。
陳遠看也不看他,伸手在那騎士腰間一探,猛地抽出了一把窄刃馬刀!
雪亮的刀身上,暗紅色的血跡尚未完全干涸。
“兇器在此!”
陳遠遠高高舉起馬刀。
聲音如洪鐘大呂,響徹全場!
“蒼蠅逐臭,喜食污穢血腥。
“誰殺了人,兇器上帶著血腥,必然會引來它們!”
陳遠將那把馬刀,與田縣尉后心的傷口隔空比對。
“諸位請看!
“此刀的形制,與尸體上的傷口,分毫不差!
“所以,田縣尉,根本不是死于什么柴刀菜刀!”
陳遠猛地轉身,將那把帶血的馬刀,擲于章全松的馬前,發出“當啷”一聲脆響。
“他是死在章郡守你親衛的馬刀之下!”
轟!
人群徹底炸開了鍋!
“天吶,竟然是郡守大人殺的人!”
“殺官嫁禍!好狠毒的心腸!”
東溪村的村民們爆發出憤怒至極的聲討。
王賀滿臉震驚地看著章全松。
陳遠沒有停下,他趁熱打鐵,將那冰冷的目光投向那些早已嚇得魂不附體的衙役。
“諸位,我知道你們都是被逼迫的。”
“田縣尉跟了章公子這么些時日,說拋棄就拋棄,說殺就殺。你們替他說了謊,掩蓋了真相,保不準此事過后,下一個被滅口的就是你們!”
“現在,誰若能站出來,指認真兇,必記首功一件!”
張姜也適時站了出來,冷聲道:“本將會親自為他記功,并保他全家周全!”
一邊是必死的滅口。
一邊是活命的機會和功勞。
這道選擇題,并不難做。
“我……我看誰敢!”
章玉見狀,已是慌亂不堪,色厲內荏地對著那些衙役發出威脅。
然而。
他的威脅,在此刻,顯得極其的蒼白無力。
一個衙役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渾身抖如篩糠,顫抖著指向章全松身邊的另外兩名騎士:
“我……我說,是……是郡守大人!
“郡守大人說田大人成了廢人,留著無用。
“便……便下令,讓那兩位騎士大人,滅了田大人的口,好嫁禍給陳伍長!”
“你胡說!”章玉氣急敗壞,面目猙獰,“我殺了你全家!”
那衙役既然已經開口,索性破罐子破摔,哭著吼道:
“我無父無母,孑然一身!
“我只是……只是平日與田大哥交好,我不忍他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真相大白!
“章全松!”
張姜勃然大怒,一拍馬鞍,厲聲呵斥:
“你竟敢殘殺同僚,嫁禍于人!此等行徑,如何為官?
“本將,定要上本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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