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老爺來了,正讓我找您呢,眼下可算找到您了!”
那家丁看到章玉,先是一喜。
待看清他那腫成豬頭的臉時,頓時大驚失色。
“公子,您的臉……這是怎么了?”
“別廢話了!”
章玉一把抓住家丁的衣領,急切地問:“你說我爹來了?他在哪?”
“郡守大人正在清水縣外軍營中……”
家丁話還沒說完,章玉就大喜過望,仿佛已經看到陳遠那張可惡的臉,被鐵蹄踏成肉泥的場景。
“快!快帶我過去!”
他指著東溪村的方向,滿是怨毒與快意。
“陳遠!你給老子等著!”
“我爹來了,我要把你碎尸萬段!”
……
清水縣外,軍府營地。
中軍大帳之內,氣氛有些微妙。
上首坐著的,并非軍府主官,而是一個身材異常魁梧的女人。
她穿著一身玄色勁裝。
即便坐著,也比尋常男子高出半個頭,膀大腰圓,渾身透著一股生人勿進的煞氣。
齊州軍府統領,奮威將軍,張姜。
在她的身后,還站著一個蒙著面紗的侍女,安靜地為她添著茶水。
而在她的下首。
除了王賀,還有另外一人。
那人一身錦袍,面容儒雅,正是齊郡郡守,章全松。
章全松與張姜。
一個是朝廷任命的地方文官之首。
一個是掌控齊州數萬兵馬的軍府統領,面和心不和。
眼見軍府在北境日益坐大,章全松心中極為不爽,卻又無可奈何。
這次聽聞軍府在清水縣找到了一個了不得的織布源頭,能為軍府帶來潑天富貴。
他又是好奇,又是不信。
便借著巡查的名義,死皮賴臉地跟了過來。
“王縣令,你所,此布一日可產百匹?日后甚至可達五百匹?”
張姜拿著手上的布匹,感受著那細膩的質感,聲音洪亮,帶著幾分驚疑。
王賀連忙躬身:“回將軍,此乃那陳遠所,但卑職以為其所應當不虛。”
章全松捻著胡須,也拿起一塊布看了看。
品相確實不凡,比市面上最好的麻布,還要勝過一籌。
就在這時,一名親衛快步走進大帳,躬身稟報:“郡守大人,公子找到了。”
“哦?”
章全松放下布匹,對著張姜告罪一聲,“小兒頑劣,剛剛尋見,這多月沒見,相思之苦甚多,讓將軍見笑了,下官前去與其說說話去。”
張姜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
章全松快步走出軍帳,來到了軍營之外。
剛一出營門。
“爹!!”
一個“豬頭”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就撲了上來。
章全松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想一腳踹開。
這是哪個來的丑八怪?
“爹!是我啊!我是玉兒啊!”
章玉抱著章全松的大腿,哭得那叫一個凄慘。
章全松費了好大的勁,才從這腫脹的五官中,辨認出自己兒子的輪廓。
一股怒火,直沖天靈蓋!
“你的臉!這是怎么回事?!”
“爹!您要為我做主啊!”
章玉見狀,更是哭天搶地,將自己如何被陳遠毆打,如何被敲詐勒索的經過,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那陳遠仗著背后有軍府撐腰,根本不把您放在眼里!我報了您的名號,他……他還說郡守算個屁!”
“孩兒的臉面是小,您的威嚴何在啊!爹!”
章全松聽著,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但他沒有立刻暴怒,反而冷哼一聲。
“你還有臉說面子?瞧瞧你這豬頭樣,出現在人前,才是把我的臉都丟盡了!
“一個小小伍長都搞不定,真是個廢物!”
章玉被罵得狗血淋頭,縮著脖子,委屈得不行。
“我問你。”
章全松話鋒一轉,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那個東溪村,是不是最近新產了一種布?”
章玉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