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過去了三天,赫連彧最近很忙,忙著籌劃各種事,晚上她睡了,他還沒回,早上她醒了,他已經離開了。
如果不是身旁床鋪的褶皺,和夜里熟悉的溫暖,祝安都要以為他不曾回來過。
檐角垂著半融的冰棱,日光斜斜漫過雕花窗欞,在青磚地投下疏淡的影。
祝安站在房門口,攏了攏素色錦緞披風,指尖輕觸廊下懸著的六角雪,細雪遇暖便化作一點微涼,沾在她描了淺紅蔻丹的指腹。
庭中老梅開得正盛,枝椏上積著蓬松的雪,風過時簌簌落下,恰好落在她鬢邊的珍珠步搖上。
她抬手拂去,目光卻凝在明媚的天空,唇角不自覺漾開一抹輕淺笑意,連帶著周身的暖意,都揉進這晴雪初霽的時光里。
[笑什么?]系統對于祝安突如其來的笑意感到莫名其妙。
[此情此景,突然想到一句臺詞。]
[嗯?什么?]
[這樣好的陽光,以后是再也看不到了。]
系統:……
[怎么了?難道不應景嗎?我今天剛好也要離開了。]
“小——王妃,這雪雖好看,可檐下風涼,小心別凍著了。”流夏捧著暖手的銀爐快步上前,聲音輕得怕擾了庭中景致。
以往她們幾個陪嫁丫鬟都是叫小姐的,前兩天無意中被赫連彧聽見了,他專門強調了一句,是王妃。
惹得祝安咯咯直笑,說他小心眼,以前那么久都沒計較過,現在倒是抓著不放了。
祝安接過銀爐攏在袖中,指尖仍逗著梅枝上的雪,笑著回頭:“流夏,你可聽過梅花香自苦寒來這個說法?”
“奴婢愚昧,不曾聽說過。”
“我倒是覺得,這句話,大錯特錯,梅花的香與這苦寒有什么關系。”
“就像丑小鴨能變成白天鵝,是因為它本來就是天鵝,而不是靠所謂的努力,你說對嗎?”
“王妃說的是,花香是因為花本身,與這日頭節氣無關。”流夏低頭應是,伸手拂去落在女主肩頭的碎雪,“廚房溫著姜棗茶,要不要現在端來?就著這雪景喝,正好暖身子。”
祝安高深莫測的看向流夏,盯的人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她才慢悠悠的開口:“好,拿來吧。”
[原來這小丫頭是赫連榷的人啊。]
她和顧無雙,就打算借流夏的手,來達到目的。
準備好的假死藥,放在了暖融融的姜棗茶里,被端給了祝安。
在流夏的注視下,茶湯很快的見底。
距離藥效發作還有一段時間,祝安懶洋洋的躺到貴妃椅上,似笑非笑的看著流夏:“我對你不好嗎?”
“王妃待奴婢自然是極好的。”流夏不知道祝安為什么突然這么問,絞著衣袖,強作鎮定的開口。
“那你為什么要背叛我?”
流夏瞬間背后一涼,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奴婢,奴婢沒有……”
“呵,怕什么?”祝安用手輕輕抬起流夏的下巴,打量了片刻,“好一個我見猶憐的美人,當一個婢女,確實可惜了。”
流夏眼里的驚恐是藏不住的,顫抖著搖著頭:“不……不……”
“別怕,我又不會拿你怎么樣。”祝安勾勾唇,合眸平躺下來,“就在這里守著我吧。”
流夏拿不準祝安的想法,只能聽話的跪在一旁,守著祝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祝安猛然吐出一口鮮血,面色慘白發青,看著嚇人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