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喬嫣然這一碗拿不出手的湯,前輩出手,直接擺滿了一桌子。
甜咸兼備,干濕得宜。
“瑛妃和姜美人送來的,嘗嘗人家,親手做的心意。”
蕭景鴻似笑非笑,自己只用了點兒清口的甜湯便罷。
喬嫣然一點兒沒客氣,挨個嘗了個遍后,一邊慚愧一邊享受,“臣妾這手藝實在讓皇上吃苦了,待臣妾再練練,定能有所長進。”
“你若苦練廚藝,那還要小廚房的干什么。”蕭景鴻顯然對她的廚藝沒有任何的期望和鼓勵。
兩人用完點心,恰巧魏恩來報,“皇上,康國公請見。”
喬嫣然余光瞥見,蕭景鴻的臉色一瞬微沉,很快又恢復如常。
“皇上,那臣妾先告退了。”得知外臣至,喬嫣然立刻起身告退,蕭景鴻也未留人,抬了抬下巴示意。
從御書房出來,喬嫣然正好和康國公擦身而過。
對方明知這時從御書房出來的女子,多半是后宮妃嬪,卻連個眼神都欠奉。
他不認識喬嫣然,喬嫣然卻認識他。
先皇后的兄長,以輩分論,能稱自己為蕭景鴻的舅舅。
哪怕蕭景鴻并非先皇后所出,可康國公依舊以國舅爺自居。
在蕭景鴻還是二皇子的時候,他便擁兵自重,時常還和先帝嗆聲,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可那些根深蒂固的老臣,卻并沒那么容易被拔除。
只一個照面,喬嫣然的心思卻活泛起來,想到了更多,關于蕭景鴻堅持給后妃賜藥的可能。
“巧慧。”喬嫣然低聲叫巧慧附耳,低聲吩咐了她幾句。
巧慧點點頭,跟著喬嫣然走出一節后,忽然掉頭,在御書房門口,低頭尋覓著什么。
傅青山從喬嫣然出來,眼神就沒有離開過她的背影。
見她的侍女如此,搶在其他侍衛之前,上前問話,“這位姑娘,御書房外,不可逗留。”
“是是,奴婢知道。”巧慧抬頭略顯焦急,故意拔高嗓音道:“妙寶林適才不慎,丟了香囊,奴婢找到就走,絕不逗留。”
“那我幫你一塊兒找——”傅青山沒多想,只想著能幫上忙就好,立刻也低下頭去。
聽見只是丟了香囊,其他侍衛便收回了目光,沒再多看。
巧慧趁機,低聲快速向傅青山遞了句話,“我家主子說,若大人有心想要再幫她,明日,便系青色發帶。”
說完,從袖口里抖落一個香囊,俯身自然而然地撿起來,沖著傅青山笑著一拜。
“多謝大人,香囊找到了,奴婢這就走。”
巧慧捏著荷包,很快跟上主子的步伐,話里難掩擔心,“主子,他之前都負了您一回了,咱們還能信他嗎?”
“信?我從未信過他。”喬嫣然不緊不慢地往前走,“我和他,于彼此,都是活生生的把柄。”
“而我,是皇上的妃嬪,比他天然多了一分優勢。就憑這個,他便能為我們所用。”
殉葬一年,她被困皇陵,不知京城變動。
若有人能成為她的一只眼睛,稍稍將目光掃過前朝,定能比深居后宮的其他人,占據一分先機,和更廣闊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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