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能讓簫景鴻不發瘋砍了安王再牽連自己,她故意以太后刺激他。
效果倒是達到了,只是自己這口氣險些被他折騰沒了。
先帝還真沒罵錯,簫景鴻就是一頭犟驢!
簫景鴻似乎徹底冷靜下來了,還冷靜得過了頭。
他沒再提要殺誰,扭頭就離開了房間,腳步隱約還有幾分倉皇。
魏恩深深看了一眼上官素心,緊隨其后。
屋內只剩下她和跪在地上的宮女。
“咳咳,勞駕,給我端碗水,多謝。”
宮女一臉茫然地抬起頭,雖沒明白局勢到底如何,可還是依,給上官素心倒了水來。
知道她乏力,小心翼翼地舉著杯子送到她嘴邊,“慢些喝,別嗆著了。”
喂完水,宮女和上官素心面面相覷。
干瞪眼半晌,無奈道:“喬姑娘,皇上待您分明有憐惜之意,您適才何故如此激進,反倒是弄巧成拙。”
這宮女原身不認識,上官素心飄著的時候,卻見過,名叫巧慧。
是個老實巴交,默默無聞,踏實干事的,也是魏恩眼光毒辣,才能把她挑出來暫時照顧自己。
上官素心沒有講出實情,只苦笑一聲,“許是,情難自抑吧。”
短短四個字,讓單純的巧慧仿佛親身歷經一場情與恨,跟著嘆了口氣。
“我聽得出來,您是好意,可皇上未必聽得進去。若皇上當真不網開一面,您可該怎么辦啊。”
“無論結果如何,我都認。”上官素心笑了笑,笑里滿是道不盡的綿綿情意。
“你放心,縱是一死,皇上圣明,定不會牽連到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巧慧聞更心疼這個傻姑娘,不再多,讓她躺下好好休息。
上官素心背上有傷,只能側躺著。
在巧慧看不見的方向,她打了個哈欠,趁著背上涂抹過,能壓制痛楚的藥效沒過,瞬間放松心神,睡了過去。
這一遭,她這身子可虧大發了,心疼得緊,得多休息,抓緊養好才是。
也不知背上的傷會不會留疤,唉,不過左右也是在皇陵逍遙一生,留疤就留疤吧......
屋內的人睡得香甜,屋外的人卻面冷如冰。
隔著窗戶,簫景鴻聽見了巧慧和喬紅兒的對話。
他的一顆心仿佛裂成了兩半。
一半在說,像她,雖然容貌不同,嗓音不同,可所思所想,都像她。
另一半卻在唾罵自己,今生最后悔的事已然發生,哪還有那么多悔可念的。
宮中有一個蘇時雨不夠,難道還要再添一個喬紅兒嗎?
“畫虎畫皮難畫骨......”簫景鴻無意識地念了一句諺語。
一直沉默伴隨他左右的魏恩聞,頓了頓,猶豫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君臣四目相接,魏恩感覺,似乎從主子眼底看到了深深的嫌棄。
“誰和你玩兒對聯了。”簫景鴻語氣煩躁,心反倒因魏恩難得犯蠢的行徑,靜下來了。
“既是你的提議,就照你說的辦,若日后她生了什么禍端,朕也唯你是問。”
撂下一句十分蠻不講理的話,簫景鴻覺得自己心氣都順了不少。
好不容易成了帝王,就該如此,自己生氣,就讓別人受氣。
“好了,朕要去看看安王,你,看著辦吧。”
看著簫景鴻轉身離去的背影,魏恩狹長的雙眸,似乎有一瞬的圓睜。
最后幽幽一嘆,轉身又進了屋。
巧慧見他進來,打了個激靈,沖他做口型道:“喬姑娘睡著了。”
魏恩下意識放輕了腳步,后退幾步,沖巧慧招了招手。
叮囑幾句后,讓她等喬紅兒醒了后,轉告一聲。
許是藥效發力,上官素心這一睡,就是半日,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醒過來。
巧慧趴在床邊打盹,她才有動靜,巧慧就立刻驚醒過來。
點亮燭火后,趴在床邊輕聲道:“喬主子,天還未亮,您再睡會兒吧。可要喝水?”
上官素心沒力氣動彈,覺得口渴,又要了一杯水喝。
喝完迷迷糊糊又閉上了眼,這才一覺到天亮。
次日,天色放晴,陽光透過紗窗,照在上官素心的臉上。
后背又痛又癢的感覺,讓她悠悠轉醒,睜眼就看見,巧慧端了一盆水走了進來。
“喬主子您醒啦,奴婢先給您擦身換藥,再服侍您——”
“等等——”上官素心后背一僵,打斷了一臉喜氣的巧慧,“你剛剛,叫我什么?”
“喬主子啊~”巧慧笑著道,“奴婢奉命,日后便跟著喬主子您了,主子有什么事,盡管吩咐。”
上官素心沒回話,只是僵硬地閉上了眼睛。
心里數了十個數,猛然睜開,巧慧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又脆生生地喚了一句,喬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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