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命。”
李林甫躬身應道,心中了然。
李琚這是在告訴所有人,也告訴李隆基,西域,自有西域的法度,無需靠長安的恩賜與名分立足。
那些虛名榮寵,他李琚,不屑一顧。
處理完賞賜,李琚揮揮手:“諸事已畢,都散了吧。各歸其位,善加撫民,整軍經武,方是根本。”
“是!”
眾人齊聲應諾,行禮告退。
很快,喧囂的正堂重新歸于寂靜。
夕陽的余暉透過高高的窗戶灑入,將李琚的身影拉得很長。
他獨自坐在空曠的大堂中,手指輕輕案幾邊緣。
于李琚而,長安的恩賜,更像一個清晰的信號。
昭示著父子之間那道裂痕從未彌合,同時,也預示著雙方之間很可能還會有更激烈的碰撞。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
李琚很快,便將此事拋之腦后,徑直起身走到輿圖前,目光投向河北的方向。
長安的賞賜,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真正的棋盤,還是那中原核心之地,思及此,他拿起朱筆,在河北三鎮的位置上,重重地畫了一個圈。
旋即,又在五姓七望,關中六姓,及關隴諸姓祖地所在,畫出一個又一個的小圈。
最后,再以紅線將諸姓祖地與河北三鎮連成網狀。
看著眼前的輿圖,在他面前逐漸變得面目全非,而那道網格,卻在他面前越來越清晰
他的嘴角,總算噙起一抹由衷的笑意。
與此同時,河北,范陽地界。
朔風卷起黃塵,抽打著道旁枯瘦的柳條。
官道上,一騎快馬自西而來,騎士風塵仆仆,青衫敝舊,正是化名潛行的楊釗。
此刻,他臉上帶著長途奔波的疲憊,眼底深處卻燃燒著精明的火焰。
目光死死鎖定前方不遠處那座河東討擊使郭子儀的臨時營寨。
“前方軍營,過路者繞行!”
未及大營,只在數里開外,楊釗的戰馬便被人攔下。
“吁~”
楊釗勒住馬韁,遠遠地對著那將士吼道:“某家弘農楊氏楊釗,乃討擊使郭將軍世交兄弟,此番前來,有要事求見,煩請速去通報!”
聽見楊釗的自我介紹,那將士不禁愣了一下。
但弘農楊氏這四個字,還是讓他不敢怠慢。
“煩請郎君稍等,某家這就去通報!”
他應了楊釗一聲,命同伴看好楊釗,便轉身朝營寨小跑而去。
營寨中,郭子儀聽見楊釗求見,也是愣了一下。
他前幾日才剛剛接到李琚的密信,楊釗現在就到了,來得未免也太快了些。
不過,想到李琚雷厲風行的做事風格,他也沒多遲疑,立即讓人去將楊釗請進了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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