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吼完這句,或許是知道再怎么否認都顯得蒼白無力,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眼里的怨毒再也藏不住了。
“可那份遺產!那份遺產本來就該有我的一份!”
他終于說出了心里話。
“我是她的丈夫!我陪了她那么多年!憑什么她要把所有的東西都只留給你一個人!”
“是她固執!是她偏心!”
宋振國的話在客廳里回蕩。
宋安璃看著他,臉上一片蒼白。
“她偏心?”宋安璃重復了一遍。
“我媽去世前三個月,給你轉了五十個億。這筆錢,還不夠你養何霜跟宋安琪?”
宋振國身體一僵,話脫口而出:“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宋安璃接上他的話,“我媽的東西,每一筆我都記得。”
宋振國被戳穿,脖子一梗,強行辯解:“那筆錢是投資公司的!為了這個家!”
“為了這個家?”宋安璃往前走了一步。
“還是為了你跟何霜的那個家?你用我媽的錢,給宋安琪闖的禍收場,給何霜買珠寶,這也叫為了家?”
“你別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宋安璃停在他面前。
“我只是在等,等你什么時候懶得裝了。”
“現在我等到了。”
“張律師,我會護著。我媽的東西,誰也搶不走。”宋安璃說完,不再看他。
“你也別白費力氣了。”
她轉身就走,直接上了樓梯。
“你給我站住!宋安璃!”宋振國在后面吼。
宋安璃沒停,也沒回頭。
周時淮跟在她身后,兩人一前一后上了樓。
回到房間,門被關上。
那扇厚重的門板隔絕了樓下所有的歇斯底里,也抽走了宋安璃身上全部的力氣。
她沒有開燈,徑直走到窗邊,推開窗,夜風灌了進來,吹動她的頭發。
她沒有哭,只是覺得累,一種從骨頭縫里滲出來的疲憊。
她走進浴室,擰開水龍頭,用冷水一遍遍地拍在臉上,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等她從浴室出來,房間里多了一抹昏黃的暖光。
周時淮不知何時打開了床頭那盞落地燈,他就站在燈下,身形被光線勾勒出清晰的輪廓。
房間的矮桌上,放著一個打開的白色紙盒。
里面是幾塊精致小巧的蛋糕,有巧克力的,有草莓的,還有一塊栗子慕斯。
“吃點甜的。”周時淮開口,打破了房間里的安靜,“心情會好很多。”
宋安璃的腳步頓住,她看著那些蛋糕,然后把臉轉向他。
他的左肩還纏著紗布,換上的深色襯衫也掩蓋不住那里的僵硬。他為她受了傷,為她擋了刀,現在又在她最不堪的時候,為她準備了甜點。
宋安璃走到桌邊坐下,拿起小叉子,卻沒有動。
那塊栗子慕斯,是她母親生前最喜歡吃的。
“我想去看看我媽。”她開口,對著那塊蛋糕,也對著周時淮。
周時淮沒有問為什么,只是點頭。
“我開車。”
宋安璃把蛋糕盒子重新蓋好,拿在手里。
“把這個帶上。”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