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爪沉重的頭顱擱在焦土上,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右肩撕裂的傷口。暗金龍血不再洶涌噴濺,但仍緩慢滲出,染紅了身下巖石。虛弱感如冰潮沖擊著它的意志。
卡拉斯跪在它巨頭旁,用從方舟找來的干凈布條徒勞按壓傷口。他能感到黑龍身軀傳來的微弱顫抖。
“堅持住,老伙計,”卡拉斯聲音沙啞,手指因用力發白,“血…必須止住。”他看著暗金血液滲入布條,心中明白這血是維系龍島新生的關鍵,但此刻只想保住伙伴性命。
不遠處,那條被龍血浸染、如暗金血管搏動的地脈裂縫散發著溫暖厚重光芒。裂縫周圍晶簇根須恢復翠綠生機,蒼白病變和純白冰晶消失無蹤。晶簇森林在晨光與地脈光芒交織下煥發劫后余生活力。
塵隱懸浮裂縫上方,星塵身體散發柔光。它伸手輕觸暗金地脈光芒,一股深沉古老充滿守護意志的力量溫和回應。它看向虛弱暗爪,眼中充滿驚異困惑。薇翠絲融入地脈的意志比之前更縹緲,如風中殘燭。
“薇翠絲,”卡拉斯朝新生巨樹方向喊,聲音帶懇求,“這烙印…能堅持多久?暗爪…它快撐不住了!”
微風拂過晶簇森林,帶來細微沙沙聲,是薇翠絲意志回應,疲憊如耳語:
‘…血脈…比島嶼更久遠…’聲音斷斷續續,‘初代守護者…烙印…被它的血喚醒…共鳴…’
“初代守護者?”卡拉斯追問,手緊壓暗爪傷口。暗爪發出壓抑痛哼。
‘…龍島…并非自然誕生…’薇翠絲聲音仿佛隨時消散,‘是古老戰爭…殘骸…星塵巨龍…安息之地…初代守護者…以己身…熔鑄地脈…封存…戰爭余燼…與…熵的種子…’
塵隱身體光芒閃爍:“熵的種子?就是那病變?”
‘…是的…無法根除…只能封印…或壓制…’薇翠絲聲音帶深深無力感,‘守護者烙印…是鎖…暗爪血脈…是鑰匙…但鑰匙…會磨損…鎖…也會銹蝕…時間…不多了…必須…找到…守護者…遺產…加固…封印…’
“遺產?在哪里?”卡拉斯急切問。他感覺暗爪呼吸更微弱了。
‘…烙印…指引…血脈…會…共鳴…’薇翠絲聲音如嘆息,最后幾字細不可聞,‘高處…遺忘的…祭壇…’微弱心靈連接徹底中斷。地脈暗金光芒依舊,但薇翠絲意志耗盡最后力氣,陷入更深沉寂。
“高處…祭壇…”卡拉斯默念,目光掃過龍島。新生巨樹是最高點,但基座剛被病變侵蝕過。他目光落巨樹后方陡峭晶簇覆蓋的焦黑山壁。那里地勢更高,怪石嶙峋,在暗金地脈光芒映照下格外幽深。
“塵隱,看著它!”卡拉斯對星塵之靈喊,指暗爪。他必須行動。“我去上面看看!”
塵隱點頭,飄落暗爪巨頭旁,伸手用溫和星塵能量安撫黑龍痛苦,同時警惕注視搏動的暗金裂縫和周圍環境。幾頭僅存污血腐狼蜷縮遠處方舟陰影下,發出微弱嗚咽,似連恐懼力氣都沒有了。
卡拉斯抓起暗銀長杖作探路拐杖,拖疲憊凡人軀體向陡峭山壁攀爬。焦黑巖石尖銳冰冷,指甲很快崩裂滲血。他咬緊牙關,腦海只有薇翠絲最后話語——守護者遺產,加固封印希望,暗爪越來越微弱呼吸。
攀爬異常艱難。當他氣喘吁吁爬上相對平緩突出巖架時,汗水浸透后背。巖架后方非平坦空地,而是被巨大晶柱半掩的深邃洞口。
洞口邊緣覆蓋厚灰綠苔蘚,苔蘚下隱約可見人工開鑿痕跡——平整石塊嚴絲合縫壘砌,絕非自然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