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萍韻覺得自已就是那最苦命最苦命的人。
我男人走了,娘家有跟沒有似的,婆家對我像對仇人,我一個女人本來就日子艱難,還得護著兩個孩子,本來想著紀澤是個能靠得上的,結果我啥都給他了,才發現他一點兒都靠不住!
之前在山上,馬萍韻是親眼看著紀澤明知道文語詩是在拿假流產訛她,卻仍舊站在文語詩那邊,默許文語詩的行為。
她心都涼透了!
我誰也靠不上,誰也不能幫我,也不稀得幫我個寡婦,都瞧不起我,可是你說善善今天幫了我……
她想大哭又不好發出聲音讓紀家人聽到,只能咬著手忍著哭聲,兀自哭到渾身發抖。
仿佛心里的委屈終于有人懂,有人給她撐腰,有人有心護住她讓她免于受那些風吹雨淋。
看她這樣,劉三鳳表情復雜:是啊,也就善善心好,你都那處境了還能想著拉你一把救你一救。
所以你想想你當初干的那叫人事兒嗎善善結婚當天晚上你把紀澤給叫走了,你知道當時多少人笑話善善嗎
你知道話有多難聽嗎你肯定知道,你故意的呀。
劉三鳳越說越來氣。
你還孤苦無依,還無助,還哭上了,善善當時被你坑的好懸沒跳河,我要是她我可不稀得管你,你就是被訛進笆籬子,我都得跟著鼓掌叫好。
你說得對。馬萍韻難得被喚起了良知,久違的感受到了良心在撲通狂跳。
她抬手二話不說就給了自已一個巴掌:我當初太不是人!
她老覺得她自已苦,從來沒想過還有一個人能因為她,日子過得也很苦。
而那苦,還是她一手促成的。
她挑釁溫慕善,她給紀澤下藥和紀澤搞破鞋,每一次她都是理直氣壯的覺得人不為已天誅地滅。
可現在再看人家溫慕善是怎么對她的……
我可真不是人……
她在這兒反思,劉三鳳撇撇嘴端起飯碗出了屋。
現在知道反思了,知道當初辦的事不是人能辦出來的了,早干嘛去了。
沒注意劉三鳳的動作,馬萍韻仍舊陷在自已的情緒里一會愧疚一會怨恨。
對溫慕善是愧疚和感激。
對紀澤和文語詩就是純恨純怨了。
她情緒洶涌,洶涌到連身側她最牽腸掛肚的大兒子醒了她都沒注意。
屋內煤油燈昏暗,紀建設一點點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模糊,他眉頭皺起,不等消化完眼下是個什么情況,身體上的疼痛已然讓他吃不消到悶哼出聲。
疼。
怎么會這么疼
后腦勺、肚子、腿、胳膊肘……渾身上下太多地方讓他覺得火辣辣的疼,尤其是腦袋,像是要被鉆開一樣的疼。
他……這是被人打了
不對!
他不是跳樓了嗎那么高的樓跳下去……難不成都……沒死
建設啊,你醒了!
娘……不是……娘你咋這么年輕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