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霞識相的徹底投誠,沒要求去稽查隊聽溫慕善一直說的錄音。
也沒再提她家老兩口和還活著的幼弟一嘴。
她是個知道感恩的人,不然不會這么多年一直再苦再難也要反哺家里。
但知道感恩不代表她做人糊涂。
更不代表她軟弱到哪怕知道被利用也還要心甘情愿的被親情所裹挾。
撈了這么多年的偏門,陳霞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好糊弄又心軟的小姑娘了。
她的親人利用她的信任和她最初的善良算計利用她到這個地步。
她要是還執迷不悟。
……那都白瞎溫慕善特意高看她一眼,給她留這么個自救的機會。
沒和溫慕善多矯情訴苦一句,陳霞看得出來溫慕善不像溫國茂,不吃她裝可憐那一套。
雖然溫國茂也不吃那一套。
但溫國茂至少還會安慰她。
溫慕善就丁是丁卯是卯的和她談交換,比溫國茂這個哥哥可冷漠得多。
徹底認清形勢,陳霞嘆了口氣。
她先是狠狠抹了把臉,把臉上的淚擦干凈。
然后舉起手一臉鄭重做發誓狀——
溫同志,我發誓,只要你能放過我,我肯定把你想讓我做的事辦得漂漂亮亮的。
肯定不給你添一點兒麻煩,我們這行也有我們這行的操守,無論事成與否,絕對牽扯不到你一點兒。
事后我也肯定不會拿這個當把柄做威脅……
她承諾做了一堆,倒是愈發的識相。
溫慕善神情更加和緩:放輕松,我相信你能把事情辦好。
一個人想為自已掙條出路的決心是真是假,她還是能看出來的。
陳霞現在的氣勢,頗有種化悲憤為動力的沖勁兒,連眼神都帶著一股子狠勁,溫慕善莫名覺得,或許……
她還真沒找錯人,陳霞說不準真能給她個驚喜。
……
同一時間。
同樣化悲憤為狠勁兒的還有另一個人。
老虎溝紀家。
劉三鳳端著飯碗勸守在床邊的馬寡婦先吃口飯。
屠大夫不是都給建設腦袋扎針了嘛,他說只要不發燒就不能有啥大事。
屠大夫說的話你還是能信的,他這人別看說話直,但還是挺靠譜的。
要是嚴重到不能治,他就能直接勸你往縣醫院送了,這他能給治,不就代表你兒子不能出啥大事兒嘛,別上火了,趕緊吃口飯吧。
她看馬寡婦臉上都沒人色了,都怕對方再餓出個好歹。
馬萍韻沒有接碗,而是一點點抬眼和劉三鳳對視。
眼神狠厲得嚇得劉三鳳好懸沒拿住碗。
你、你咋這眼神呢我勸你吃飯你還不樂意了這是要沖著我來了
這個憨人!
馬萍韻心底壓著的氣,讓劉三鳳這么一打岔都泄了不少。
她閉了閉眼,無奈道:我沖著你來干啥,我這是心疼我兒子。
你再心疼也得吃飯啊!
馬萍韻:我吃不下。
她只要一想到文語詩用假懷孕陷害她,一想到文語詩是怎么對她兒子下狠手的……
她就吃不下飯。
她轉過頭,眼神幽幽的看向紀澤和文語詩所在的婚房方向,語氣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