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想通了嗎?”
陳萬財見李鈺不說話,以為被嚇壞了,洋洋得意地開口。
李鈺壓下心頭的波瀾,看向陳萬財。
語氣淡然“陳員外,你知道本官這一路是如何走過來的嗎?
當初我連童生都不是的時候,縣里鄉紳便找我麻煩,幾次想置我于死地。
但本官都好好的活著,對了,那鄉紳也姓陳。”
陳萬財眉頭微微一皺,不知道李鈺說這話什么意思。
小時候被姓陳的找了麻煩,所以長大了,你就要專門找姓陳的麻煩?
卻聽李鈺繼續道:“當時那鄉紳身后站著的是次輔溫知行,我一個農家子就這樣和次輔對上了,你可知道這之間的差距?”
說到這里,李鈺像是回憶往昔,自顧自回答“那時的我猶如螻蟻。”
“但現在,我卻是伯爺,和溫知行之間的差距已經縮到了最小,當初我一無所有的時候,尚且不怕,如今你覺得我會怕嗎?”
陳萬財一聽這話,腦袋有些沒轉過彎來。
什么意思?
都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之前一無所有,不怕是正常。
但現在你都位居高位了,不是應該珍惜嗎?
難道你穿上鞋,還有光腳的勇氣?
這就有些扯了啊,沒有大人物像你這樣啊。
李鈺盯著陳萬財,沉聲道:“陳萬財,你販賣私鹽,觸犯國法,證據確鑿,本官要一查到底!”
聽到李鈺這話,陳萬財目眥欲裂,沒有想到他說了這么多,李鈺還是不放過他。
“陸崢,將這里的人和車全部扣押,帶回去嚴加審問。”
“是!”陸崢等人轟然應諾,聲震夜空。
隨后眾人上前,將一眾人全都綁了。
陳萬財大驚,怒道:“李鈺你瘋了嗎?你竟敢抓我,你是真的不想要命了?”
李鈺淡淡的道:“本官的命還輪不到你來操心。”
他已經想好了,就算陳萬財背后的人真是蕭遠,他也不會妥協。
一旦退了這一步,往后就會一直退。
一退再退,身后就會是懸崖,他就會粉身碎骨。
他只有往前,去撕開此地的黑夜,才有一線生機。
皇帝讓他來福建,就是要將這里的天捅破,不管這天是誰,李鈺都要去碰一碰。
陳萬財等人被帶回了荒山。
按照程序,李鈺應該將人送往福清縣縣衙。
但這肯定不行,如今整個福建的官僚系統都是一體的,送到縣衙,鄭伯庸必定會知道。
到時候恐怕就很難定陳萬財的罪。
那就只能將人帶回荒山審問,雖然不合規矩。
但有錦衣衛在,就合規矩了。
錦衣衛有專門的辦事機構,可以關押犯人審問。
當然福建這邊的錦衣衛機構不怎么完善,那就在荒山弄個錦衣衛機構。
反正有陸崢這千戶在,在哪里辦案還不是他說了算。
等將陳萬財等人帶回荒山時,天色已經見亮。
一眾災民見到李鈺出去一晚上,將陳萬財抓了回來,不由震驚無比。
李伯爺真的是與眾不同啊。
在這福建都是官紳勾結,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有官員抓鄉紳的。
李伯爺不愧是青天大老爺,不會和其他官員同流合污。
“陸兄,抓緊點審問。”
陸崢點頭,“放心吧,這天下就沒有我錦衣衛問不出來的事情。”
……
布政使司。
后堂內,鄭伯庸正在和白先生商量如何對付李鈺。
“白先生,你上次說的用災民的方法對付李鈺,完全沒有用,不僅沒有除掉李鈺,反而讓他獲得民意。”
鄭伯庸的語氣有些不滿。
白先生冷哼一聲“還不是你蠢,這么點事都辦不好。”
鄭伯庸頓時有些惱怒,要不是這白先生是那位的幕僚,敢如此對自己說話,早就弄死他了。
他忍住怒氣道:“不知白先生還有什么法子,首輔那邊已經來信來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