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門之外,云海翻騰。
龍虎山千丈法舟如一座紫金神山,橫亙天際,威壓凜然。
張玄清一襲紫袍,武祖四境威壓席卷四方。
然而,在那滔天威壓的正中心,楊承懸空而立,神色淡然得如古井深潭。
張玄清那足以崩山裂石的恐怖氣勢,落在他周身三丈,卻連一絲漣漪都未能蕩起。
不僅如此,當他話音落下,一股漠視一切規則的天道劍意,從他身上彌漫開來。
其雖未出手,卻讓對面法舟上所有龍虎山弟子,包括那兩位武祖級副手,都齊齊色變,感覺自己等人像是被一尊執掌天罰的神明盯上。
張玄清瞳孔驟然收縮,臉上的輕蔑被凝重所取代。
“這是什么劍意,為何讓人有種面對天威的感覺?”
楊承面不改色。
本源大道之劍內是蘊含本源天道之劍的,對付這些人在他看來還無需用大道之劍,天道之劍足矣。
張玄清愈發心驚。
他縱橫上古,見識過多少天驕妖孽,卻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情形。
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小輩,竟擁有天威?
不是那種小世界的天威,是真正的混沌本源天威。
“你究竟是何人?”
張玄清聲音低沉,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干澀。
楊承眼神淡漠如冰:“道觀,楊承,張長老方才不是要替我家師長管教于我么?怎的,改了主意,想論輩分了?”
語如刀,刮得張玄清臉頰生疼,紫袍下的拳頭驟然握緊。
他身后兩名武祖副手更是怒目而視,氣息勃發。
“是他。”
有龍虎山弟子忽然道,“前些時日東西兩界舉辦大比,據說角逐出了一個魁首,就叫楊承。”
“原來名氣不小,怪不得如此猖狂,師叔,容弟子出手拿下他。”
左側一名武祖一境的虬髯漢子厲聲喝道。
他手持一柄鎏金破煞锏,煞氣騰騰。
張玄清卻猛地一抬手,阻止了手下弟子。
他活了不知多少年,眼力毒辣,此刻已然確定,眼前這年輕人絕非易與之輩。
“好,好一個道觀楊承。”
張玄清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驚悸,眼中寒光閃爍,“既然你執意要自取其辱,老夫便成全你,不過正如你所,刀劍無眼,若是切磋時不小心廢了你的道心,可莫要怪老夫下手重了。”
最后三字,他咬得極重,惡意毫不掩飾。
既然不能以勢壓人,那便以絕對的實力,堂堂正正碾壓對方。
他就不信,一個理應只是初入武祖的小輩,還能抗衡他這武祖四境的高手。
“請。”
楊承只回了一個字。
“狂妄。”
張玄清徹底被激怒,不再猶豫,暴喝一聲:“龍虎鎮天印。”
他周身紫氣沸騰,背后虛空扭曲,一龍一虎兩道恐怖法相咆哮而出。
龍吟虎嘯震徹云霄,攜帶著鎮壓山河的無上道威,化作一方百丈大小的紫金大印。
大印之上龍盤虎踞,符文流轉,朝著楊承當頭鎮壓而下。
印未至,下方的云海已被壓出一個巨大的凹坑。
這是龍虎山鎮教神通之一,威力無窮,張玄清含怒出手,已是動了真格。
道觀眾人見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柳長老更是失聲驚呼:“楊師侄小心。”
看著這足以將一座山峰碾為齏粉的龍虎大印,楊承卻平靜而立,連姿勢都未曾改變。
直到那大印即將臨頭,毀滅性的風壓吹得他衣服獵獵作響時,他才平-->>淡無奇抬起右手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