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大歡喜，并不代表盡善盡美。對祝玨非人化來說的皆大歡喜，是對現在這個被人造，類人的祝玨的背叛。

祝玨一心想通過深層解密，通過將認知擴散到更多知識所在，以此更進一步，但知識卻背叛了他。

剪裁者固然殘缺，但他這個人造的產物，難道就不殘缺。

“你……真是……勇氣可嘉。”

如此完全的劣勢，被自己的左右互搏限制住的祝玨，此時卻莫名其妙地自信。

比起剪裁者，祝玨此時的變化顯得浮于表面。

這才叫真的虛張聲勢，拖延時間。

“你又開始犯同樣的錯誤。隨便你吧。”

剪裁者顯然絲毫沒有被拖延到時間，只不過即使祝玨不拖延，剪裁者也沒什么打算做的。

現在，只需要等待知識完全離開祝玨的腦海即可。

這種架勢，稍微有點不破不立的意思。讓剪裁者有點想起守墓人的嘗試。

他不是暗主，若是讓對方不破不立了，倒也算不上重蹈覆轍。

祝玨抬起手來，然而雙方距離很遠，根本不可能碰到他。

“你應該完全知道，對祝玨來說，沒有什么是飛升道路上的殘渣。如果蛻凡而去，那這種飛升不算是飛升，而是涸澤而漁，而是一種剝奪與壓迫。在祝玨遺留下來，你應該也記得的看法之中，所有部分必須都從中獲益。”

這已經是很早的說法了。他們確實也是這么干的，盡可能保留，萬一某一天派上用場。

但說是這么說，他們只是在保存，與受益卻扯不上關系。

祝玨似乎仍在虛張聲勢。

“知識背叛了我。他們逐漸剝離，按照你所設想的非人化方向上前進，回到不再困在當前這一刻的檔次之中。而我只能被遺棄在這里，慢慢打回原形。”

祝玨的手完全不往前伸，只是似乎在伸向近在咫尺的幻象，好像正前方有什么東西穿模，伸進他的腦袋里，而他此時正要去抓。

剪裁者缺心眼，但還是立刻察覺到什么不對。

若被打回原形，這祝玨憑什么還會在靜止的時間里活動？不再引起他注意力最好的方式，就是像周圍浮空的一切一樣，離開這被插入的時間。

如此一來，二人相安無事，一切就會以最簡單的方式走向結束，而等自己的先天之靈最終有了結果，即使祝玨實際上是進入了不同時刻的插入時間，在其眼里是自己憑空消失了，一切也會走向更好的結果。

一切很容易走到相安無事，但祝玨還在動。

“你相信命運嗎？”

正確答案是不相信。但現在太遲了。所謂的共同受益，不是什么分配的事，而是皆有前路，相互質變。

這個被人造，沒有那么完全地掌握體修們智能細胞的身體的祝玨，此時在背叛知識的建設下，迅速融會貫通。

不止學會了體修們都會的東西，他現在不是那些靜滯在空中的體修，而是融合了部分時間之外的特質，可以在插入的時間里正常活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