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放棄了思考,但是反咬之心并未放下。
以他個人那點微末的現實扭曲能力,就如吳謀所,他們哪里能真正扭曲現實,不過是以更加嚴苛的篩選條件,制造極其微弱的現實扭曲而已。
但他還是抬起手來,周圍的現實在其中微弱地扭曲著。
“我們微弱的個人意識,可能完全無法與成型的意識相提并論,只會被淹沒同化……但我們還有機會被內化……被主動內化。從來沒有一個人,能自己成為一個整體。”
他似乎已經開始說胡話,但直覺卻完全沒有示警。
這明顯能感覺到的問題,在人們還沒有完全依賴直覺的情況下,讓人們發現了其中異常。他沒再招呼,但是卻有人反而側目。
他說的是赴死之道,但又何嘗不是登天之絲。
“人類會學會,并且內化完全不屬于自己的東西,而這意識,其甚至并未完全成型。在此過程中,他會不斷地將大概屬于自己的一切內化,變成自己的一部分。”
這話的意思簡單易懂,人們自然聽得懂。
這個立在那里,似乎已經靈魂出竅之人,正在講出他的計劃。
他們只需要一個激活器,在他們被徹底內化,完全忘記自己是誰之后,重新激活他們自己即可的激活器。他們固然無法與各種危險對抗,但誰說他們不能設法暗渡?
他們這不是寄生,他們這是獻上自己的積累,并且借此在日后制造質變,形成現在還難以想象的,可能的優勢或劣勢。
風水輪流轉,他們也許在一段時間內是劣勢,但成為優勢的時候總會到來的。在對抗進化的過程中,他們會被綁定在一起,完成所謂合并而成的,對他們單方面而的‘飛升’。
“病……毒?”
這就是余翎看到的,他所說的病毒。
余復只覺怪異,不得其解。不論是余齊還是余翎,這二人行跡怪異,又像先知,又像病患。
甄堯弟子正在逐漸完成他的調和,最終完成他的蛻變,成為扭曲現實洪流中孵化的飛蟲。
“把虛擬空間變得越來越像現實,足以讓我們改變即將產生的很多東西。這種看似是錯覺,然而感知本身又何嘗不是比較準確的錯覺。”
余翎完全不起身,語之間的自信,讓人相反更加難以相信他。
這種失足脫手般的感覺,余復自己的優勢似乎早已蕩然無存,他的理解,似乎在這其中起不到什么作用。
余復能感覺到直覺,也能察覺到其中的紕漏,但他因此難以沉入其中,發揮起優勢來。
“而你,是極其重要的組件……這甄堯弟子他只顧縫合已有的東西,完成所謂自洽,最終的結局只會成為‘仙蟲’。但你可以幫我們。你可以幫我們看出這所謂直覺中明顯的紕漏,讓我們不在不必要的地方浪費時間。你可以幫我們掌控‘進化’。”
與這坐在地上的余翎四目相對,俯視之間,他已經聽明白了。
他們的子世界尚需完善,以接入余翎所看到的,他們可以大展拳腳的,病毒針對性設計的目標。
然而光憑直覺,他們的設計是不完備的,就像不配人工智能的機械,靠人手操,后知后覺,自然是完全不夠的。
一邊是蟲子,一邊是病毒,而一邊,又是與猶豫產物的意識融合,就像協同進化的免疫系統一樣的玩意。如此登天,連一架梯子都湊不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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