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間帶著幾分熟稔與善意。
蕭逸,身為代天子執掌鎮龍司的指揮使,是魏皇絕對的心腹重臣。
他身形挺拔,面容冷毅,即便在皇帝近侍面前也保持著不卑不亢的態度。-->>
他深知慶華公公在陛下心中的地位。
當下拱手還禮,語氣頗為客氣:
“有勞慶華公公通傳。”
說罷,他整理了一下衣袍,神色肅穆。
邁著沉穩而迅捷的步伐踏入御書房。
書房內彌漫著淡淡的墨香與龍涎香的氣息,安靜得能聽到銅漏滴答的輕響。
蕭逸行至御案前約十步處,停下腳步。
目光快速掃過案后那道身影。
旋即抱拳,深深一揖:
“臣,蕭逸,參見陛下!”
魏皇這才放下朱筆,抬起頭看向蕭逸。
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緩和,擺了擺手。
“行了,蕭愛卿,早就跟你說過,私下奏對,不必如此拘泥于虛禮。平身吧。”
他身體微微后靠,目光落在蕭逸身上,帶著洞察的意味。
“你此刻前來,面色凝重,看來……是有什么不簡單的消息了?”
蕭逸直起身,神色依舊嚴肅,點了點頭。
他從懷中取出一封密封的火漆信件,雙手呈上。
“陛下明鑒。這是剛從青山府加急呈遞而來的密報,事關重大,臣不敢耽擱。”
慶華公公適時上前,接過信件,檢查了一下火漆完好,這才轉呈到御案之上。
魏皇拿起信件,拆開火漆,取出里面的信紙,目光沉靜地逐字閱讀起來。
起初,他的臉色尚算平靜,但隨著信上內容一頁頁翻過。
他眉心的結越擰越緊,臉上的肌肉逐漸繃緊,一絲鐵青之色浮上面頰。
終于,他將最后一頁信紙重重地拍在御案之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他沒有立刻發作,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氣,將臉上翻涌的怒意強行壓下。
但那雙看向蕭逸的眼睛里,已是一片冰寒。
“呵……”
魏皇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冷笑,聲音低沉,帶著濃重的帝王壓迫感。
“好啊,真是好得很。蕭愛卿,你瞧瞧,如今朕這大魏皇朝,表面上四海升平,內里卻早已是千瘡百孔,到處都是啃食國本的蛀蟲!”
他的聲音逐漸拔高,帶著壓抑不住的憤懣與冰冷。
“外有強敵環伺,北蠻、西燕,大明,大羽,東瀛……
個個狼子野心,對我大魏疆土虎視眈眈!此乃外患!
可內部呢?這些盤踞地方的世家大族,只顧自身利益,枉顧國法民生!
還有那些所謂的隱世宗門,受我大魏供奉,卻只知索取,在國家危難之際袖手旁觀,形同碩鼠!此乃內憂!”
說到激動處,魏皇身上那股久居上位的帝王威壓不受控制地彌漫開來。
使得御書房內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幾分,溫度驟降。
他放在御案上的手,此刻也不禁失去血色。
蕭逸雖自身修為高深。
但在這位掌控天下生殺大權的帝王盛怒之下,仍感到一股無形的,令人心悸的壓力。
他深知此刻魏皇需要的并非勸慰,更不是推波助瀾。
于是他保持著躬身姿態,眼簾低垂,沉默地站在下方。
如同一尊石雕,靜靜等待著天子的決斷。
果然,不出蕭逸所料。御書房內那令人窒息的沉默與冰冷并未持續太久。
魏皇終究是“執掌天下”多年的帝王,知道憤怒解決不了問題。
他閉上眼,深深吸了幾口氣,胸膛幾次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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