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以為睡覺無非身旁多一個人而已,但實際上,他們往往忽視了自己睡覺喜歡亂拱亂動的現實……
第二天,i是被一種沉沉的壓迫感鬧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眼前一片漆黑,頭頂上好像壓著什么東西,沉甸甸的,還有點涼涼的滑感。
“唔……”他試圖動一下。
失敗。
身上至少一半沒蓋住被子,有股清晨的冷氣正從他裸露的小腿一路往上爬。
他有點恍惚,想要抬起右手――卻發覺手臂被厚重的被子層層包裹著,掙了三四下,像是從面團里把手抽出來似的,才勉強掙脫。
等到自己費勁地將頭上的東西往旁邊一挪,他才堪堪睜開眼――
是一只白皙的腳。
“唔……”
床的另一頭也傳來某人悠悠轉醒的動靜。
然后下一秒,i只覺得腳底一涼,自己的右腳被人拎了起來。
“啊!”
熵大叫一聲。
“嚇我一跳!i,你的腳丫子怎么在我的頭旁邊?!”
i長嘆一口氣:“你要不要看看咱們都纏成什么樣了……”
“嗯?”
熵此刻終于發覺自己難以行動,她像海豹一樣挺身一看――
他們兩個居然頭尾相對地歪在床上,像是被毛線纏住的兩只貓咪,身體之間還纏繞著兩條被子――其中一條已經扭成麻花,另一條則精準地纏在兩人腰間,把他們捆得嚴嚴實實,如同某種詭異的床上壽司。
能扭成這么復雜的樣子也真是神了。
“我去,不至于吧……”
熵默默吐槽。
“看樣子,我們都低估了睡覺時亂動的習慣。熵,你把左腳從那邊抽出來,不然我的手伸不出來……”
i一邊咕噥著,一邊和熵像毛毛蟲一樣蠕動起來,艱難而緩慢地在床上蛄蛹著。
蛄蛹~蛄蛹~
終于,10分鐘后,兩個咕蛹者將自己從被子的漩渦中拯救了出來。
“呼……”
i抹了把頭上沁出的冷汗,“感覺跟晨跑完一樣累。”
“說得好像咱們主動晨跑過似的。”
熵掀起被子,在i的幫助下把床重新鋪好。
她直起身,拍了拍手,有些煩惱地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