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i又很快注意到，小女孩的右手拖拉著另一只小手，她的身邊卻沒有站著任何其他人。

“……”

i心里有了個猜想。

目光順勢望過去，果不其然，小女孩拖拽著另一個倒地的小男孩……那個孩子臉色烏青，滿身是大大小小的、已經不再流血的傷口，身體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腫大的現象。

“￥#你%#……是#@￥什么？”

小女孩沙啞地發聲，她雪亮的大眼睛緊緊盯住在半空中漂浮的金色身影，就像追逐著火焰的飛蛾，一刻也不挪開目光。

i此刻總算明白她在問他是什么人。

他左右看看，或許是因為被廢墟遮擋了視線，暫時沒見到其他人，也沒看見熵，便降落在地面。

i先在腦海中聯系熵：

“……熵，你在哪？”

熵很快回復了。

“我在沙厄這邊呢！沒事！你人呢？”

“哦……看來我們都傳送到不同的地方了――我應該是在塞納維這邊，我等下找找他。”

“行叭，盡早回家哦！”

“好。”

……

切斷聯系后，i切換成常態，朝著面前懵懵懂懂的小女孩俯下身，語氣溫和：

“你好啊，我想問……”

他的眼眸在一瞬間變得深不見底，直接與對方進行靈魂上的對話。

“你這里發生了什么事？”

小女孩的小手牢牢抓著另一只青紫的小手，身子微微發抖。

她似乎有點害怕，卻并沒有逃走，只是怔怔地開口：

“你……沒有……長的東西。”

i：“什么長的東西？”

“就、就是長長的……”小女孩呆愣愣地比劃著，指尖顫抖，“會……砰砰砰的東西……”

哦，她說的應該是槍。

怪不得她沒跑，應該是覺得他沒槍不會殺她。

i點點頭，蹲下身，聲音放緩：“是的，我沒有槍，不會傷害你的。”

他想了想，指著她抓著的小男孩問：“這是誰？是你的家人嗎？”

“啊……”

小女孩的眼神空洞，愣愣地看著她緊抓的小男孩，似乎不太明白i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

她機械地點了點頭，語氣帶著一絲木訥：“是……是弟弟。”

i：“你的爸爸媽媽呢？”

女孩磕磕絆絆道：“……不知道。我沒有……媽媽了，爸爸讓我躲在這、這里，走了。”

她也蹲下身，摸了摸男孩烏紫的臉。

“弟弟……被打、打到了，累了，睡、睡著了。”

“……”

i瞥了眼尸體腫脹到已經呈現巨人觀的小男孩，看到男孩頭發下的血洞，又轉回目光。

他無情地揭示殘酷的真相：“他死了。”

“……啊？”小女孩沒聽懂，“死……死是什么？”

她的聲音沒有一絲情感波動，像是在重復一個她從未聽懂過的詞匯。

是啊，她的年紀太小，甚至遠未了解死的概念。

她又打掉黏在男孩油膩膩頭發上的蒼蠅，絮絮叨叨：“我、我要……保護弟弟的。爸爸……讓我保護……弟弟……”

瞅著話還說不利索的小孩，心知從她身上問不出什么有效信息，i嘆了口氣，干脆起身。

精神迅速聯系上某人――

“塞納維，你在哪？”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