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塞納維有些驚訝。

他沒想到i會問這個問題，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emmmm……”

塞納維是個很敏感的人，能隱約發覺到i強行按捺在心底的某種驚惶的情緒，他猜測到i的“噩夢”很可能不一般，但既然他能問出這種問題，說明情況或許更加嚴重。

“呃……怎么說呢……”

塞納維喝了口熱可可，抬頭望著天上飛揚的雪花，有著無數切面的寶石眼映射出這個世界不同角度的天空。

“如果你口中的‘變態’是指異于普通人的情感態度……那么我必須得說――是的。”

他輕輕摩挲了一下手中的杯子，誠實地回答：

“這種感覺說實話不太好形容，i。要知道…我也是頭一次見到像你們這樣特殊的人。

這個世界沒有可供你們參考的人生摹本，或者說――很多世界都沒有……但我認為，僅僅用‘變態’這種詞來描述未免太有失偏頗了。”

“哈……”

i低低地苦笑了一聲。

“那……如果有一天，你發現對于自己珍視的人，所懷有的情感并不同于自己所想的，會如何？”

“不同于自己所想……？”

塞納維蹙起眉毛，他大概明白對方指的是熵，卻一時間拿不準i的意思。

“你……是指好的方面還是壞的方面？愛……還是恨？”

“都不是。”i輕輕搖頭，“是一種……我至今才察覺到的……本能。”

本能？

塞納維更糊涂了。

i緩緩開口：“我可能想……”

“啊――！”

突然，附近傳來一陣驚呼聲，像是在某個平靜的音軌上陡然劃過尖銳的破音。

i正要說出口的話被硬生生截斷。他微微皺眉，循聲望去。

只見不遠處人群開始聚集，不少路人抬頭張望，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驚愕和慌亂。

“那上面是站了個人吧？”

“哎呦！還是個小姑娘！怎么想不開啊！”

“噢！這個大樓……我記得這里的公司前陣子不是暴露了偷稅漏稅的丑聞嗎？那時候據說員工的工資都不肯發！”

“難道說是為了討薪？快……快打110啊！”

“打什么110，先打119吧，萬一人家真跳了……”

人群的喧鬧聲交織成一片，夾雜著議論、驚嘆和竊竊私語。

怎么回事？

i和塞納維站起身，正要循著人們的目光向上看……

可還沒等他們看清楚樓頂的情形，更尖銳的驚叫聲再度刺破空氣。

“啊――！”

眾人突然驚呼，一時間作鳥獸散向后退去。

“她跳下來了！快躲開――！”

有人跳樓了？！

i的目光迅速鎖定，只見一道纖細的身影從樓頂墜落，猶如折翼的鳥兒，直直地向地面撲去。

“唰――”

i還沒作什么回應，一旁的塞納維已經化作一道殘影沖天而起。他背后驟然展開的翅膀在空中劃過一道凌厲的弧光，動作快得像是一道閃電劈開了沉悶的雪幕。

“叮――”

那耳飾上的寶石微微閃爍，散發出一抹柔和卻精準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