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流轉,空間扭曲。林楓只覺眼前一花,周身被柔和而清涼的氣息包裹,片刻失重感后,雙腳已然踏實地。定睛一看,已身處一處截然不同的天地。
不再是萬劍冢的死寂灼熱,亦非外界山野的尋常景象。眼前是一片靜謐幽深的山谷,天色是一種永恒的、溫柔的黃昏色調,淡紫色的天幕上懸掛著一輪皎潔卻并不刺眼的明月,灑下清輝。山谷中奇花異草遍布,散發著沁人心脾的幽香,溪流潺潺,水聲叮咚,靈氣之濃郁純凈,遠超外界數倍,吸上一口便覺神清氣爽。遠處,幾座雅致的竹樓依山傍水而建,檐角懸掛著風鈴,隨風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哇!這……這是仙境吧?”王大錘瞪大了銅鈴眼,使勁吸了吸鼻子,一臉陶醉,“俺老王活了這么多年,還沒聞過這么舒坦的氣兒!”
孫老頭更是激動得胡子直抖,左顧右盼,嘴里念念有詞:“靈脈匯聚,自成洞天!月華滋養,草木通靈!妙啊!妙啊!老夫若能在此研究十年,陣法之道必能大成!”
就連一向清冷的影舞,眸中也閃過一絲驚異,顯然被此地的寧靜祥和所觸動。
林楓心中亦是震撼,此地顯然是一處與世隔絕的秘境小世界,而且是以太**華之力為核心構筑的,與蘇婉的月神之力同源,讓他感到十分舒適。懷中的同心結玉佩和那盛放殘魂的瓦罐,也傳來陣陣溫熱的共鳴。
此處乃我師門隱居之地,‘隱月秘境’。”月影的聲音恢復了慣有的清冷,但細微處能聽出一絲回到家的放松,“隨我來,師尊應在‘聽月軒’等候。”
她當先引路,沿著一條青石板小徑走向山谷深處的一座最為雅致的竹樓。小徑兩旁,一些溫順的月光鹿和靈動的月影蝶好奇地打量著新來的客人,并不怕生。
行至竹樓前,未等叩門,竹門已無聲自開。一位身著素白道袍、發髻高挽、面容慈祥中帶著威嚴的老嫗,正端坐在蒲團上,手持一卷玉簡,含笑望著他們。她氣息淵深如海,卻又與整個秘境融為一體,給人一種寧靜而強大的感覺,正是月影的師尊——素月真人。
師尊,弟子回來了。”月影躬身行禮,語氣恭敬。
晚輩林楓(王大錘、影舞、孫思邈)拜見素月前輩!”林楓四人也連忙行禮,不敢怠慢。從氣息判斷,這位素月真人,修為至少是元嬰期,甚至可能更高!
不必多禮,諸位小友請坐。”素月真人聲音溫和,袖袍輕拂,幾個蒲團便出現在眾人面前。她目光首先落在林楓身上,眼中閃過一絲訝異與探究:“混沌氣息……還有如此精純的月神羈絆……小友果然非同尋常。”隨即又看向王大錘等人,微微頷首,“氣血雄渾,暗影隨行,博聞強記,皆是俊杰。”
寥寥數語,點出四人特質,令眾人心折。
眾人落座后,月影簡要稟報了此行經歷,重點提及了墜日山谷的發現、日晷碎片的情況以及玄陰宗(幽冥教)的陰謀。
素月真人聽罷,神色凝重:“幽冥教覬覦日晷碎片,意在顛覆陰陽,其心可誅。那碎片乃曦和女神遺澤,至陽至圣,確能克制寂滅死氣,但若落入邪魔之手,后果不堪設想。”她看向林楓,“小友欲取碎片,需以至陰之力調和,你那位道侶身負太陰之體,確是上佳人選。待她前來,老身可傳她收取法訣。”
林楓大喜,連忙道謝:“多謝前輩!晚輩這就傳訊,讓內子盡快前來。”
此事不急。”素月真人擺擺手,目光轉向林楓懷中,“老身感應到,小友身上,似乎還帶著一縷……極其微弱,卻與本派淵源極深的月神殘魂?”
林楓心中一凜,知道正題來了。他小心翼翼取出那個黑色瓦罐,雙手奉上:“前輩明鑒。此殘魂,是晚輩一位故人……名為慕冰云所留。她為阻幽冥教陰謀,不幸隕落,殘魂流落,被玄陰宗所獲。晚輩不知其與月神殿具體關聯,懇請前輩解惑!”
素月真人接過瓦罐,指尖月華流轉,輕輕拂過罐身,閉目感應。片刻后,她睜開眼,眼中流露出復雜的神色,有悲傷,有追憶,更有深深的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