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蟄微微頷首,身影重新沒入儀器操作的陰影中,無聲無息。
顧司衍轉身,指尖按過耳際的微型通訊器,準備聯系城堡主宅。就在這時,加密家庭頻道里猛地插入了星塵那清脆又帶著急切興奮的童音:
“爸爸!璃心阿姨說,那個藏著秘密的木頭珠到實驗室了!快給我看看!星星的超級解碼工具已經饑渴難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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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司衍腳步微頓,熔金色的瞳孔里因這活潑的闖入而掠過一絲極淡的縱容笑意,對著通訊器低聲回應,語氣是外人從未聽過的溫和:“知道了。原地待命,首席解密官。你的‘玩具’正在送回去的路上,別把你媽咪吵醒。”
切斷通訊,他臉上的柔和瞬間收斂,恢復冷峻。他拿著裝載琉璃仿珠的箱子,大步走向實驗室出口。
顧司衍回到城堡主宅時,夜色已深。他推開主臥的門,室內只留了一盞昏黃的壁燈,柔和的光線勾勒出顏清璃側臥的輪廓。她似乎已經睡著,呼吸清淺,長發如海藻般鋪散在枕上,卸下了所有偽裝的容顏在睡夢中顯得格外柔和,唯有微蹙的眉心,還殘留著一絲白日征戰的疲憊與潛意識里的緊繃。
他放輕腳步,走到床邊,靜靜凝視著她的睡顏。白日里那個身披星光、冷靜揮劍的女王,此刻收斂了所有鋒芒,脆弱得讓他心臟微微抽緊。他俯身,指尖極輕地拂過她微蹙的眉心,仿佛想將那無形的憂慮也一并抹去。
顏清璃在睡夢中似乎有所感應,無意識地向他這邊靠了靠,發出一聲極輕的囈語。
顧司衍眼底冰封的寒意瞬間融化,被深沉的疼惜與愛意取代。他脫下外衣,悄無聲息地躺到她身側,小心翼翼地將她攬入懷中。她的身體微涼,帶著沐浴后的清香,自然而然地在他懷里尋了個舒適的位置,額頭抵著他溫熱的胸膛。
神經共生鏈接在靜謐中無聲流淌,他不再傳遞任何與計劃、復仇相關的意念,只是如同最寧靜的深海,將她溫柔包裹,用自己平穩的心跳和溫暖的體溫,驅散她夢魘中可能殘留的寒意。
“佛珠……拿到了……”她在半夢半醒間,含糊地問了一句,聲音帶著濃重的睡意。
“嗯,”他低應,手臂收緊,唇貼著她的發絲,聲音低沉而令人安心,“仿品也做好了。很快,就能知道里面藏著的所有秘密了。睡吧,璃寶。”
感受到他絕對的可靠與掌控,顏清璃最后一絲意識也沉入黑甜鄉,緊繃的身體徹底放松下來。
顧司衍擁著她,聽著她逐漸均勻悠長的呼吸,感受著她在自己懷中全然信賴的姿態,白日里所有的殺伐決斷、精密算計,都化為了此刻胸腔里飽脹的滿足與寧靜。
他的女王在戰場上無堅不摧,而在他懷里,只需安然入眠。
窗外的京都,依舊燈火闌珊,暗流涌動。但在這璃光城堡的頂層主臥內,只有相擁而眠的溫暖,與對黎明后新一輪博弈的、冷靜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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