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股極其微弱、幾乎無法被人體感知的高頻震動,從袖扣內部猛地傳遞出來!仿佛一顆沉寂已久的心臟,被冰冷的酒精驟然澆醒,強行泵出了第一下搏動!那枚嵌在羽翼中心的、針尖大小的黑色晶石,極其短暫地、微不可察地閃過一道幽深的紅光,快得如同幻覺,瞬間又被冰冷的鉑金掩蓋。一股無形的、加密的定位脈沖信號,如同投入深海的石子激起的漣漪,以袖扣為中心,悄無聲息地擴散開來,穿透了宴會廳的喧囂與混亂的電磁干擾,射向未知的接收終端。
顧司衍的反應快如閃電。在酒杯脫手的瞬間,他已下意識地向后撤步,避開了傾倒的香檳塔主體和大部分飛濺的碎玻璃。威士忌潑在袖口帶來的冰涼濕膩感讓他眉頭猛地一蹙,眼底瞬間掠過一絲冰冷的寒芒。他看也沒看那個驚慌失措、連聲道歉的侍者,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鋒,銳利地掃向穹頂仍在瘋狂頻閃的棱鏡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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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驚蟄!”低沉冰冷的聲音穿透耳麥,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三秒內,讓這些該死的燈恢復正常!查干擾源!我要知道是誰在背后操控這些跳梁小丑!”
“是!顧總!已在處理!干擾源初步鎖定,來自東側走廊備用服務器機房!”林驚蟄的聲音帶著金屬的質感,語速極快,背景是密集的鍵盤敲擊聲。
混亂只是持續了極其短暫的幾秒。隨著林驚蟄的回應,穹頂那十萬枚癲狂抽搐的棱鏡如同被一只無形的手瞬間撫平,光芒重新恢復了之前穩定而冰冷的流轉。仿佛剛才那場令人眩暈的光之風暴從未發生。
騷動的人群漸漸平息,侍者被安保人員迅速帶離。顧司衍站在原地,挺拔的身影在重新穩定下來的棱鏡藍光下,如同亙古不化的冰山。他垂眸,看向自己濕透的左手袖口。威士忌的酒液在鉑金袖扣的gsy刻痕上蜿蜒流淌,滲入縫隙,帶來持續的冰涼觸感。
他修長的手指,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近乎危險的意味,拂過袖扣表面冰涼的鉑金和潮濕的刻痕。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袖扣內部傳來的、那極其微弱卻無比真實的、如同心臟起搏般的震動余韻。
有人想用這種拙劣的“意外”來試探他?還是…另有所圖?
顧司衍緩緩抬起眼瞼,深不見底的黑眸如同寒潭,再次精準地穿透流動的光影與人潮,射向西北角——那個月白旗袍身影之前所在的位置。
那里,已空空如也。
只有楚昊然,獨自一人站在那片殘留的光影里,手中還拿著那杯被顏清璃遺棄的、琥珀色的蜂蜜水。他似乎也被剛才的混亂驚動,正抬頭望向穹頂,臉上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與周圍人無異的驚疑。
然而,就在顧司衍目光投來的瞬間,楚昊然仿佛有所感應,視線也下意識地轉了過來。
兩道目光,隔著攢動的人頭和冰冷的棱鏡藍光,在空氣中無聲地碰撞。
楚昊然的眼底,飛快地掠過一絲極深的、難以喻的忌憚,隨即被更深的、如同毒蛇潛伏般的陰冷所覆蓋。他甚至還極其隱蔽地、朝著顧司衍的方向,舉了舉手中那杯粘稠的蜂蜜水,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充滿挑釁和惡意的弧度。
顧司衍面無表情,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他緩緩收回目光,落在自己左手腕那枚被威士忌浸透的袖扣上。
gsy三個字母在酒液的浸潤下,在棱鏡藍光中閃爍著幽冷而濕潤的光澤,袖扣內部那微弱卻持續的搏動,如同黑暗中睜開的、屬于獵手的眼睛。
追蹤器,已激活。
而獵物,似乎不止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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